定耽于学文,而且诗词一道,博大精深,绝不是临时抱佛脚就能够重新捡起来的。
当务之急当然只能是房之湄出手给他准备了。
这几首诗,都是房之湄近年来的得意之作,却并没有拿出去传唱过,现在看来倒是正好。
房之湄在龙吟城中有才女之名,绝非只因为她是相爷之女,真才实学当然是有的,这几首诗也是她的得意之作,历经揣摩修改,完全拿得出手。
一般人若有佳作,自不会轻易署他人之名,但是对于女子来说,心上人的才名就是她的骄傲,送给守安哥哥是完全不心疼的。
“哦呜……”秦守安打开看了一眼,不由自主地默念了一首,顿时有些惊叹,“伊人妹妹,你这诗词,怕是有易安居士五六分功力了。”
秦守安其实也不知道这样的评价是不是高了,可是小朋友画几粒羊粪球在纸上都能够得到爹爹的称赞画功了得,对于自己青梅竹马得作品高看几眼也是理所当然啊!
“易安居士是谁?”房之湄抿着嘴唇,略一沉思,眉头皱拢又散开,实在想不起来易安居士是哪朝哪代的诗人。
听守安哥哥的点评,好像也是擅长婉约感伤的女诗人。
“该不会是守安哥哥这些年认识的女才子吧?”房之湄忍不住有点酸酸地怀疑。
既然房之湄的得意之作,也只有这人的五六分功力,那若是历史上的人物,必然大大有名,而房之湄却完全没有听过,就只有可能是同时代的什么才女了,不求闻达于当下,却勾住了守安哥哥的心。
“哈哈……”秦守安忍俊不禁,他倒是想认识认识李清照,可惜没有这机会啊,千古第一女词人,北宋第一女赌神,谁不想结识一番?即便秦守安对诗词交流兴趣不大,一起去赌场玩玩也好啊。
尽管没有什么关于李清照相貌的记载,但她爹爹可是非常著名的美男子,想来李清照也是个美人,尤其是她的某些诗词,很能够看得出来她也是个风流才女,秦守安回忆了一首,吟道:
“素约小腰身,不奈伤春。疏梅影下晚妆新。袅袅娉娉何样似?一缕轻云。歌巧动朱唇,字字娇嗔。桃花深径一通津。怅望瑶台清夜月,还送归轮。”
听到秦守安吟诗,房之湄听在耳中,不禁大惊失色,这如此风骚入骨,如此明目张胆地以女子口吻打情骂俏的,绝对不是守安哥哥的作品。
众目睽睽之下房之湄也不方便质问,顾不得许多,连忙踩上梯子上了马车,就钻进了马车中。
“咳——”
房之湄看到怀瑜云鬓微乱,正在咳嗽喝水,而月卿和晗心正吃吃发笑,不由得有些脸红,知道是自己这着急忙慌的样子,被人看穿了一些心意。
这时候却也不是在意矜持娇羞的时候了,房之湄心念急转,马上就准备好了措辞,
“守安哥哥,易安居士这首诗是向你邀约会面时写的罢?挺好的。不过,光是这一首,伊人妹妹可是有些不服气的,未见得比我写的强上太多……桃花深径一通津,她是真敢写!”
在房之湄看来,这首词不见得有多高明,但作为女子写这个真的挺大胆,基本就是……就是那些勾栏瓦舍里女子邀约客人,她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和他做点什么的意思。
“哦?伊人妹妹不服气?”秦守安双手放下,提了提袍子,一手轻轻地拍着怀瑜的后背,一边继续逗房之湄:“那你听听这首。”
房之湄连忙双手握成了小拳头,耳朵竖起来,眼睛鼓鼓的,聚精会神地看着秦守安。
守安哥哥即便不怎么学习诗文了,但看来还是有一定诗词文章的修养,他既然如此推崇那易安居士,想必真的是房之湄的劲敌。
要是那易安居士还赠送了一些诗词给他,而这也是他愿意和房之湄一起去诗会的底气所在,房之湄真的……大概就像那街上争夺小公狗却被别的小母狗撕咬的满身是伤,不得不落荒而逃的败犬罢了!
“晚来一阵风兼雨,洗尽炎光。理罢笙簧,却对菱花淡淡妆。绛绡缕薄冰肌莹,雪腻酥香。笑语檀郎:今夜纱厨枕蕈凉。”秦守安又吟了一首李清照的《丑奴儿·晚来一阵风兼雨》。
吟完,秦守安笑意盈盈地看着房之湄,伊人妹妹还是那么可爱,隔着不知道多么遥远的距离,和人家易安居士较劲……只是秦守安也觉得有些奇妙,世间拥有如此才情的女子,却通过他传播的文字,仿佛产生了一种跨越时空的交际。
房之湄听完,依然不觉得有多么才气纵横,压迫的她甘拜下风,但是这首词真的大胆,房之湄无论如何都不好意思写给守安哥哥……
“三小姐,殿下念的这首词讲了什么啊?”月卿看到房之湄脸颊红扑扑的,不禁有些好奇。
“又是风啊雨的,大概就是说晚上好凉快。”晗心似懂非懂地说道,这些读书人就是奇怪,下完雨好凉快也要写这么长的一首诗。
“这首词,是你们殿下认识了一个女子,这个女子梳妆打扮的美美的,身上穿着轻薄如蝉翼的衣衫,跟没穿似的,和你们殿下说今夜的凉席一定非常凉爽……”
房之湄说完,一边哼哼,一边倔强地昂起头,原本男子风流,尤其是守安哥哥作为亲王殿下,难免有无数女子投怀送抱,房之湄也不至于像母亲那样嫉恨成仇,但是说着他陪她去诗会的事,却想起了另外一个女子,这让房之湄如何受得了?
最关键的是,这个女子竟然如此大胆如此风骚,明显和守安哥哥颠鸾倒凤度过了不知春宵几许!
看来在守安哥哥心中,房之湄是才气不如她,风骚不如她,知情识趣也不如她,自己还有什么脸面呆在这里?
说着房之湄就欲掩面而去。
看到她真的伤心了,秦守安连忙一把拉住房之湄,顺势将她搂进了怀里紧紧抱住,低头看她:“傻瓜,易安居士是几百年前的女诗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