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
她到底是不能接受他爱上卿禾,还是因为无法忍受一向听话的儿子开始有了自己的主张?
“我一向尊重你是个明事理的好妻子,可没想到,连不让儿子进门这种话你都说得出口。”季正耀的神色变得越来越严肃,“为什么要逼着儿子做什么选择?他不需要选择什么,作为父母,和在儿子爱的人之间,本就没有任何的矛盾,是你一个人在制造矛盾。”
“小时候,你对谦珩说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君子以仁存心,以礼存心,仁者爱人,有礼者敬人。”
“但你今天却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如此训斥自己的儿子,贬低他喜欢的人,丝毫不顾及他的脸面,将他的尊严踩在脚底下,这就是你的教育?”
范秋仪立在当场,被震得说不出话来。
如今才发现,跟自己生活了几十年的丈夫,原来也会真的生气,虽没有一句脏话,却字字戳她心骨。
季正耀说完,拍了拍儿子的臂膀,“谦珩,你去书房。”
季谦珩点了点头,失望地看了一眼自己的母亲,转身回书房去了。
外面开始响起了舅舅姨妈的劝说声,事情的反转太过于突然,竟然都是劝父亲不要生气的。
大概是这么多年来,他们也没见过父亲生这么大的气。
连他都觉得不可思议。
不得不佩服父亲平日的大智若愚,因对这个家的热爱而对母亲的包容。
嘈杂的声音渐渐地散去,母亲组织的一场闹剧最终在父亲的严厉指责下结束了。
母亲的行为太过于出乎他的意料,说实话,看到母亲那样,他真不知道该如何应付,她根本不打算用讲道理来沟通。
父亲开门进来,像小时候一样,摸了摸他的后脑勺。
“是不是很失望?”
季谦珩默了默,“我妈他......”
“回房间去了,事情没朝着她预期的方向发展,失望是肯定的,不过该反省的是她,她的做法实在是太过分了。”
“对不起。”他的道歉,是对着父亲的。
“傻孩子。”季正耀终于笑了,“该说对不起的是你母亲,但总不能真让她来道歉,作为儿子,你就忍了吧。”
“爸。”一想到母亲对心上人说的那些难听话,季谦珩的心里就觉得很不舒服,“卿禾真的很好,她爸妈去世后,是蒋叔收养了她,才没让她沦为孤儿,蒋叔是卿禾的恩人,并非外界所传的那样。”
“我知道,我知道。”虽不了解事情的真相,但季正耀也不会片面地听取妻子所言,“我相信你的选择不会错,等有机会,我一定要见见你口中的这个蒋叔。”
“好,一定会有机会的。”只要她点头就行。
季正耀打开柜子里的其中一个抽屉,从里面取出一个信封来,递到了季谦珩的手上,“这个你拿着。”
打开信封,里面是一张银行卡。
“这里面有些钱,这次回去你带着,你刚离职,又有了喜欢的人,千万别亏待了人家,给她买点喜欢的东西,也让她高兴高兴。”
“爸......”季谦珩有种想哭的冲动。
“知许是个好孩子,我知道他一直想让你跟他一起合开个律师事务所,这钱多少能帮你一点,你尽管用,不够了告诉爸,爸会想办法,总不能让知许那孩子一个人承担了。”
“爸,你是不是把收藏的字画卖了。”如若不然,根本没有财政权的人如何能拿出这些钱。
“咳,放着也是放着,再贵的东西关键时候也要展现它的价值嘛。”
果然......
父亲为了他,卖掉了视若珍宝的收藏,这份恩情,他该如何还......
“谢谢爸。”季谦珩努力地控制着自己的酸涩,“事务所的事,我跟知许会处理好,这钱我不能要。”
“拿着!就当我入了股,等以后赚了钱,你加倍还我就是了。”季正耀咳了咳,“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个要求。”
“什么?”
“能不能让我先见一见那个叫卿禾的闺女?”季正耀刻意地放低了声音,“但你放心,只是我一个人见,绝不会让你妈参与。”
“什么时候?”
“这次你回去,带上我一起,我顺便也能看看你工作了这么多年的城市嘛,我都还没去过呢。”
犹豫片刻,季谦珩意味深长地笑了笑,“行是行,但你也要答应我一件事。”
“臭小子。”季正耀佯装要打,“敢跟老子谈条件了还,说吧,什么事?”
跟父亲谈了许久,季谦珩总算能稍稍缓解了心中的压抑,母亲紧闭着卧室的门,连父亲都不让进,眼下看来,想让她改变对卿禾的看法,一时半会儿肯定是行不通了。
离开之时,趁着父亲不注意,将装有银行卡的信封,偷偷地放回了原来的抽屉里。
回到了自己的房间,虽疲惫不已,但还是给思念的人打去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