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什么时候你们能再一起陪他吃吃饭。”张妈暖心地笑着:“别看先生面子上什么都不说,其实我知道,他挺想你们能多回来看看的,就是再坚强的人,一旦上了岁数啊,就怕孤单了。”
蒋叔从未跟她说过这样的话,倒是每次张妈说得多些。
“看得出来,先生真挺喜欢这位季先生的,这要做了一家人,指不定得多高兴呢。”张妈只顾着自己唠叨:“我看啊,这好事儿,怕是要近了咯。”
冷卿禾默默地听着,全当了张妈在自娱自乐,一点多余的想法都没有。
“刚刚在门口,我看你们呐,就像回娘家的女儿女婿,要多般配有多般配,先生呢,就像个等女儿回来的老爸爸,可怜巴巴地等门等到现在了。”
冷卿禾实在无法想象出,蒋叔等门是个什么样的画面。
她总觉得,可怜巴巴这个词儿,用在蒋叔的身上,实在是不合适。
“张妈,蒋叔的身体,最近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吗?”
张妈认真地想了想:“没有啊,一直挺好的,经常还出去溜达溜达,好得很呐。”
她就知道......可明知道是狼来了,却还总是心甘情愿地上当。
只因太在意了。
“哦对了,上次他回来说,隔壁养了条小猫,可爱得很,他也想养,不过后来又决定不养了,说是因为你不喜欢这些东西,怕你回来的时候,见着不高兴。”
心下触动,冷卿禾突然有些不明白,蒋叔怎么好像变得不一样了些。
难道真的像张妈说的那样,是上了岁数的原因吗?
书房的门紧闭,里面的人不知道在谈论着些什么,冷卿禾扯了扯嘴角,险些嫉妒。
蒋叔对他,还真是特别的不一般呢。
“你觉得怎么样?”提下最后一笔,几个大字跃然纸上,有几分书法家的模样,但比起父亲的落纸云烟,还差远了些。
耳濡目染之下,季谦珩对这书法略懂一二,但也仅限于皮毛,于是道:“我认识一个对书法绘画造诣颇深的人,改天有机会介绍了认识,你们可以切磋一番。”
“可不敢切磋。”蒋天安将写好的字卷成了团,直接扔进了垃圾桶里:“我这水平,也就够自己看看的,真要拿了出去,那就丢人了,还真想跟这方面的大师请教请教,可惜了我这圈子里认识的,都是些大老粗。”
“我这双手啊。”蒋天安扬了扬手掌:“拿刀拿枪可以,拿这笔啊,是费了老大劲了,这些年慢慢地退下来,也就想着找点事情修身养性,除了那些花花草草,就这书法练字了,没成想,这可比种那些花草难多了。”
季谦珩笑而不语。
“鼎盛的事,是你做的?”随着话题的转变,蒋天安的笑容也隐了下去。
“是。”季谦珩微微惊讶了一下。
“卿禾不希望你参与这些事。”蒋天安难得的有了顾虑:“之前刘阔的事,你从中帮了忙,这丫头特地来问过我,我说你没有参与,她才放心。”
刘阔的事,他不过是从中帮衬,加速了事情的进展而已,其它的,其实都是蒋叔在安排。
但结果,都是他们想要的。
他知道她不会接受他的参与,所以特地隐瞒。
“要说这丫头对你一点情分都没有,我还真是不信,不想你参与,大概也是不想耽误了你的前程,她就这样,看似无情,却总会设身处地的为别人着想,她的心,没那么冷。”
“我知道。”他相信,当初那个心地善良的女孩儿,虽性情大变,但她的初心,依然在。
“我只问你一句。”蒋天安面色严肃:“如果将来有一天,你要在她和其它事之间做个选择,你会怎么做?”
“我不喜欢做选择题。”
优雅的笑容,坚定的眼神,让蒋天安很是欣慰。
“希望你不会让我失望。”
细细的观察之下,他的确是个不错的人选,一举一动看不出丝毫敷衍虚假之意,行事果断,沉稳有度,为人十分坦荡,他再满意不过。
可他满意有什么用,最关键的那个人,始终没有打开自己的心。
蒋天安默默地叹了口气。
“蒋叔,谢谢。”季谦珩认真道。
蒋天安不由得笑了:“你这谢,谢得有点莫名其妙啊。”
“谢谢你这么多年,将她保护得这么好。”只怪自己两耳不闻窗外事,以至于到现在才知道,盛世的老板竟然是她,如若早先遇见该多好。
不负遇见。
往后,有他。
传来了敲门声,一张魂牵梦绕的脸带着几分不满。
“张妈做好菜了。”
“好。”蒋天安边走边道:“我去拿瓶好酒,今天小酌,不多喝,可不能浪费了你带来的那份好礼。”
季谦珩一把拉住了要跟随蒋叔离开的人,笑意渐浓,温声细语:“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