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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历之旅》(45) 来自远方的奇怪委托(1/2)

作者:黑涯

    「明天以後,你有甚麽打算?」

    当约克兰喝到第三杯酒时,渊提出了这个问题,令约克兰放下酒杯,沉思,没有说话。

    首先出声的是渊,如今开口打破沉默的,依然是渊∶「没有目标吗,还是有甚麽东西放不下?」

    「如果莉耶同意的话,我想找个地方安顿她,然後去一个地方,如果她不愿意的话,我只好辛苦点,努力保护她了。」约克兰摇摇头,倒酒,喝了下去。

    对原本想在约克兰和费欧娜的关系上大作文章的渊来说,约克兰的回答,确实颇出他的意料之外,因此他沉默一会,问道∶「你有甚麽目标?」

    约克兰轻哼一声,反问道∶「你怎麽知道我有目标?」

    「因为我知道你。」不待他反驳,渊继续说道∶「莉耶於你,已经是种责任,如果你没有要做,而且你自己确知相当危险的事,你不会带她学习技艺,也不会想要将她安顿在甚麽地方。」

    约克兰没有回答,只笑了起来∶「你这懂得看透人心的魔鬼,有时候还真是危险哪┅」

    渊抗议道∶「你明明知道,我现在没有刺探你的心。」

    「那不重要。」约克兰喝下第五杯酒,笑道∶「重要的是,你问了,我答了,对你,对我,又会有甚麽好处?」

    「我不知道这麽做对你会不会有好处,我只知道,这麽做起码能满足我的好奇心。」

    这是个牵强的理由,但约克兰显然并不在意,他喝下第六杯酒,然後说出他的目标∶「我要找一个人,还要到个地方,前者目标渺茫,後者非常凶险,但它毕竟有迹可寻,所以我想先到那个地方,然後再去找那个人。」

    「你要找甚麽人?」渊对约克兰想要去的地方,丝毫不感兴趣,或许对他而言,所有『危险的地方』,连基本的吸引条件都没有吧,但他万万没有想到,约克兰的回答竟会来得如此爽快,而内容也如此的令他瞠目结舌∶「我也不知道。」

    正当渊还在努力消化这句话的时候,约克兰也跟著对他的话,做出令渊头皮发麻的补充∶「我只知道,她是一个女孩,曾与我相处过,但我不知道她的名字,也不知道她现在的长相,也不肯定她大概是在甚麽地方┅对我来说,一切都太模糊了。」

    「你失去了过往的记忆?」

    约克兰用不逊於渊语气的疑惑道∶「是啊,你不知道?」

    「我说过了,我从不过度刺探他人内心,那是不道德的。」

    「唷,看不出你还知道何谓道德,我还以为你从出生开始,就忘了这个词该怎麽用呢。」

    「我想我对这个词的理解,总会比某个佣兵来得高些。」结束了反射动作後,渊才切入正题,向约克兰发出警告∶「记忆等若灵魂,失去记忆者,灵魂亦已受损,一不小心,便将失去心智┅」渊看约克兰仍是一副毫不在乎的模样,便为自己的话做出补充∶「也就是说,你可能变成像小孩一样无知,可能像疯子一样活在虚幻的世界里,也可能像白痴一样,从此甚麽都不知道┅」

    拿著酒杯的手停在空中,渊的说明,终於让约克兰色变∶「没那麽严重吧?」

    「我何必骗你?灵魂受损,本来就不是件好玩的事。」看到约克兰总算认真起来,渊才继续道∶「我只听说过,有两种办法可以修补受损的灵魂,第一,是到玛拉比亚山上的圣瀑,用圣水洗涤身体,然後由大神官用特殊的咒文为你修补灵魂,但那也将意味著,该大神官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无法再施用任何神力,所以┅」

    「通常只有地位特殊的人,才能获得神殿的帮助吧?我的地位那麽低,他们怎麽可能帮我?」约克兰挥挥手,彷佛这麽做,就能将心中的烦躁一扫而空∶「第二个方法呢?」

    「相信你不会想用┅请一位亡灵巫师,或对灵魂有高深研究的黑魔导师,依你灵魂损坏的部份,而去屠杀一定数量的人,搜集他们的灵魂,制成一些古怪的东西,然後用来修补你的灵魂,算是一个对双方都有利的做法,只是对死去的人有点不好意思而已。但这两种做法,都有一个致命的缺陷,就是你将永远得不回你的过去,不管发生了甚麽事,见到了甚麽人,记忆也不会浮现┅」

    「别说这种没有意义的东西了,如果不能得回记忆的话,说甚麽也是白搭。」

    渊的语气显得有点惊异∶「你不怕後果吗?」

    「既然失去记忆,就代表灵魂有所损伤,那就算这个人的灵魂被补充了,失去部份记忆的他,生命依然是不完整的┅与其怎麽都不完整,我宁可拚著在我发疯之前,先设法找回我的记忆再说。」说完,约克兰便从容的喝起酒来,彷佛刚才说的,只是不值得留意的琐事。

    「如果事情有这麽容易就好了,还是你有寻回记忆的线索?」

    「有,但是很少。」约克兰很坦承的回答,事实上,曾在他记忆中出现的人,也只有那两个女孩,对他而已,找出这两人的机会,同等渺茫,但他总觉得,在诺曼迪商会开户口的那个女孩,对他比较重要,而且每当他想起那个红袍少女时,心里总会涌起一丝丝的痛苦,因此他一直没想过要将那红袍少女找出来,不过在听到渊的『灵魂受损说』後,他的心里开始动摇了──或许,为了自己,也为了自己的过去,他都应该将她找出来┅可是,他该到甚麽地方找她呢?

    答案,恐怕就和那位开户口的女孩一样∶目前还没有线索。

    「既然有线索的话,那还好一点。」这时约克兰终於相信,渊并没有时时刻刻刺探他的心思,否则他就不会这麽说了,毕竟,他手头上有的线索,实在是太少,太少了。

    约克兰将杯子放在指头上旋转,哼声道∶「不管有没有线索,我的事都和你没有关系吧?我不认为你会没事帮我寻找线索┅」

    「人总要设法满足自己的好奇心嘛,你又何必如此在意?」

    约克兰不理他,问道∶「我倒是没问过你,今天以後,你打算怎麽办?我不觉得我和费欧娜在今天後,依然会一块上路哦。」

    「这个嘛┅」渊将尾音拉了很长,才歉然说道∶「我还没决定哩,给我多点时间考虑吧。」

    「随便你怎麽考虑,不过我先说声,我不欢迎你跟我一道上路。」

    「我会将你的意见做为考量,但我不保证,结果将尽如人意。」

    「你要是敢跟著我,我就宰了你。」

    「空泛的威胁,对我是起不了作用的,如果想让我重视你的威胁,你起码也该拿出相应的实力给我看吧。」

    「你小看我?」约克兰说话,眼中不带丝毫笑意。

    「要是你能击败那女人,我将在你发出威胁的时候,稍微注意你的偷袭。」

    「你这家伙,说话还真够不客气。」笑意重新回到约克兰眼中,他大口喝了一杯酒,不耐烦的道∶「话说回来,那个女人怎麽还不下来啊,洗个澡,难道真要那麽久的时间吗?」

    渊没好气的道∶「我又不是女人,怎麽可能知道答案?」

    约克兰闻言,放下酒杯,若有所思的打量著渊,惹得渊也觉得有点不自在起来∶「你在干嘛?」

    约克兰用相当正经的口吻道∶「我在想┅你有没有洗澡过啊?」

    「请恕我无法回答这种涉及个人隐私的问题。」

    「别这样嘛,你有时也该满足我的好奇心呀。」

    「下次吧,我下次一定会告诉你答案。」

    「你这麽做,未免太不公平了吧?」

    「你们这两个大男人,嘀嘀咕咕的在那说些甚麽啊?」约克兰还待追问,费欧娜的声音,却巧合的在这瞬间响起,约克兰回头看去,只见费欧娜正带著莉耶,朝他们走来。或许是为了待会出门逛街,以及夜里款待雅茵的关系吧,此刻的费欧娜,穿著和以往略有不同,用一条长裤,将她的美腿全收了起来。

    约克兰淡哼,回道∶「托了奶的福,我们已经迟到了。」

    费欧娜毫不留情的在他头上一敲∶「对啊,你还坐在这里愣著干嘛,还不快起身?别让人家久等了。」

    「现在迟的人是奶耶┅」约克兰一边埋怨,一边起身,结果又挨了费欧娜一拳∶「有时间说废话,不如赶快带路去我们约定的地方吧!」

    「我带路哦┅」约克兰这才想起,由於费欧娜这些日子一直待在房内休养的关系,因此对这座小镇,可说是一无所知,远比不上已经在镇上混过一段时日的他,霎时间,一种得意的感觉从心底涌上,使他推开疼痛的感觉,哈哈大笑著往门口走去。

    费欧娜疑惑的朝渊望去∶「他不会是疯了吧?」

    「天晓得?」渊淡淡一笑,说了声「待会见」,便消失不见。

    「真是的,为甚麽男人都是些奇怪的动物?」一阵牢骚後,费欧娜低头,朝莉耶笑道∶「我们走吧。」

    莉耶没有回声,只微微点头,费欧娜一笑,带著她朝约克兰追去,很快的,他们三人的背影,就在阳光照耀下,悄悄融合为一┅

    艳阳高照,徐风和煦,一群人正在不甚宽广的庭院中忙进忙出,刚搬进这大房子的他们,此刻正为了整顿这家被人废弃已久的房屋而忙碌著。

    看在外人眼里,只以为这些人是从甚麽地方搬迁过来的富商,将这房子购置成别院後,便派他们的人前来打理。浑然不知这些人其实就是大陆上,声名颇著的『月下独行骑士团』,否则的话,他们就不会像现在这样,充满好奇的在附近指指点点了。

    与约克兰分别後,他们又游荡了一会,才来到这个地方,原本还想干一两件大案,才离开玛法王国,岂知克罗西雅突然买下这座房子,看样子似乎是准备在此定居一段时候,虽然团员们都为团长这突如其来的决定感到奇怪,但他们对克罗西雅的信任,却让他们毫无保留的接受这个命令。

    当全团人都在忙碌的这个时候,贵为副团长的野上獠四郎,此刻却坐在後院一角的假山後面,拿著一把小刀,全心全意的在雕著一个小木偶,每当他右手一晃,银白色的光芒便从木块上飞掠过去,却不曾带来任何血光,只让木偶的轮廓越来越清楚,可见他掌握刀刃的技巧,已经到了相当纯熟的地步。

    「野上,我正到处找你呢。」克罗西雅猛地出现,野上獠四郎却没半分惊异,从很久以前开始,他就知道,克罗西雅能轻易凭尼莫斯的能力,找到他想找到的人──除非这个人距离他们太远,或者有能力摆脱尼莫斯的探查。

    克罗西雅在野上獠四郎身边坐下,专心看著他的雕刻,直到野上獠四郎终於停住刀势,一个栩栩如生的老人面貌,也跟著出现时,克罗西雅才笑问道∶「这个人看起来挺有霸气的,应该是个骁勇善战的贵族吧┅他是谁?」

    野上獠四郎长呼一口气,答道∶「他是我在东瀛时的主君,在他的全盛时期,曾统治东瀛的南方,拥有全东瀛最强的兵力和财力。」

    克罗西雅微微一笑,没有详细追问,却道∶「你还在想那件事吗?」

    野上獠四郎沉默一会,终於点头。

    「既然你还这麽关心以前的同伴,为甚麽你那时不答应和他们一块离开?」

    克罗西雅指的是,前些时候,突然有个东瀛人找上野上獠四郎,邀请他在某个时候和他们会面商量一件重要事情的那件事,当时他收下了那封信,却没有给予明确的答覆。如今听克罗西雅提起,野上獠四郎眉宇间登时现出一丝苦涩,但他最终摇头,说出自己终究没有赴约的原因∶「不管怎麽样,当北条家彻底灭亡的时候,一切也就跟著烟消云散了,就算大家重聚在一块,又有甚麽意义呢?」

    克罗西雅轻轻笑出声来∶「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你又怎麽会请人去找那小子呢?」

    「还是瞒不过你。」克罗西雅露出理所当然的表情,野上獠四郎则泛出苦笑,应道∶「虽然那小子的本领不高,但要是他们需要帮忙的话,他多少也能出点力┅」

    「你漏说了一点,虽然那小子本领不高,也不算太聪明,但他总算还值得信赖,至少,他就没想过要背叛谁。」至此,克罗西雅脸色陡地一沉,喃喃道∶「当然这也可能是他还没有背叛我们的必要。」野上獠四郎尚未来得及回应,克罗西雅便自失笑∶「我也想太多了,照那小子的性格来说,应该也不会主动让别人知道我们和他有关系吧┅不过你不去,真的不後悔吗?」

    「如果北条家还有继承人的话,我可能会去。」野上獠四郎闭上眼睛,彷佛在回忆往事∶「但一切早就结束了,我亲眼看著北条大人杀光家人,然後放火自焚┅北条家不可能还会有人继承了。现在,我只需要等那小子将消息传回来,让我知道他们为甚麽还要聚会,那就够了。」

    「既然你已经决定了,那我就不多说了。」克罗西雅起身,在野上獠四郎肩膀轻拍一下,笑道∶「你也不要在这里待太久了,待会一块过来办事吧,不然今晚的宴会,可就没有你的份了。」

    「我知道了,我马上过去。」

    克罗西雅听了,没有回话,只呵呵大笑,便自离去。

    瞧著克罗西雅离开,野上獠四郎又朝那木雕看了一会,重重一叹,将它摆在地面,然後离去,再没回头看上一眼。

    在约克兰的带路下,一行三人,很快就来到他们和雅茵约定的地方,教人诧异的是,理应正在那等待他们的雅茵,此刻却不知所踪。

    约克兰左顾右视,试图在人群中找出雅茵的身影,最终却一无所得∶「奇怪,她到哪去了?」

    费欧娜斜眼看著约克兰,充满怀疑的道∶「你确定是这个地方吗?会不会是你到错地方了?」

    「奶啊┅就不能偶尔相信一下我吗?」约克兰的反应,看起来就比当面挨了费欧娜一拳还难看,造成这一点的赏金猎人,则在连声冷哼中,发出杀伤力绝对不容忽视的言语∶「偶尔可以啦,但恐怕无法在这个时候派上用场。」

    「随便奶说好了。」约克兰赌气的道∶「反正我笨得只能记著这个地方,如果奶不满意的话,就自己想办法找出我们约定的地方吧。」

    「唷唷,生气啦?」眼看约克兰别过头去,没理会她,原本还想说笑几声的费欧娜登时 了气,淡哼一声∶「算了,反正男人就是这麽没风度的东西。」

    约克兰只听得啼笑皆非,忍不住反击道∶「就算找遍全世界,只怕也找不到多少能对奶有风度的男人了,和其他人比起来,我的态度已经算好了。」

    「要是你算好的话,就没几个人算得坏了。」费欧娜双眼一翻,举出难以辩驳的例子∶「渊就比你有风度多了。」

    「我想,能让那家伙失去风度的人,应该比能对奶有风度的男人还少啊┅不过我真的没想到,奶竟然会拿那家伙来当例子,我能不能知道,奶到底是怎麽定义风度这两个字的啊?」

    「自己买本字典来查这个字的意思吧,笨蛋。」费欧娜将视线从苦笑著的约克兰脸上抽离,开始从人群中搜索雅茵的存在∶「笨蛋,你想想看,为甚麽时间过了这麽久,雅茵小姐却还没到?」

    又在岔开话题了┅约克兰苦笑,却依然在回答费欧娜的问题∶「肯定是奶让她等太久了,所以她一怒之下,就先离开了。」

    「正经点,别说这种不可能的事。」费欧娜瞪了约克兰一眼,大有『她又不是你』的意思在内,约克兰没办法,便做出第二个假设∶「或许在她出门之前,有个病人上门了,所以她现在正在忙┅」

    「嗯,这麽说就比较合理了,可是┅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她应该会请人过来,通知我们一声才对啊。」

    「这麽说也对啦,既然她不可能会迷路的话┅」费欧娜听著,忍不住骂了一声「废话」,但约克兰装作没听见,继续道∶「那她会不会是碰到意外了?」

    「要是她出了甚麽意外,这个镇不可能会这麽平静。」即使在这些日子中,都不曾真正和镇上的人打交道,费欧娜仍然能知道,雅茵在镇民的心目中,有著如何的地位,因此她想也不想,就否决了这个理由,并叫约克兰继续做出假设∶「下一个。」

    「一直在这假设也不是办法,我看我们还是先去把她找出来,直接问她更好吧。」

    「打从认识你以来,我第一次觉得你的话,原来也有几分道理。」费欧娜连连点头,突然就笑了起来,彷佛她之前一直苦忍笑意,直到此刻,才忍不住爆发似的∶「那麽,这件事就麻烦你了,我想她就在附近,麻烦你去将她找出来吧,我和莉耶会在这里等你。」

    霎时间,约克兰觉得自己成了一个冤大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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