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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历之旅》(39) 大幅缩短的路途(2/2)

作者:黑涯

活到现在,全只因为,他比拉哈凯斯厉害太多了而已,但他究竟能继续多久?

    轰隆一声,眩目的电光彷若巨人手掌般,将渊紧抓在内,但渊没受伤,所有电劲都在沾上他的瞬间,被围绕在他身边的雾气卸去。

    看著那团雾气,躲在黑暗中的拉哈凯斯不由有点气馁,他完全无法了解那样东西的本质,只能肯定,那可说是他有生以来,所见过的魔法护罩中,最难缠的一个。不论他用甚麽魔法,都无法驱散那团雾气,更无法对烟雾中心的渊带来丁点伤害。他终於可以理解,何以这个看起来软弱无力的男人,会是被阿尔特斯教国以天价悬赏的拉希亚第一通缉犯了。

    渊温和的声音响起∶「你在想甚麽?」

    拉哈凯斯随手丢个火球过去,看著它一沾上雾气便消逝无踪,拉哈凯斯心中生起一阵挫败感,却毫不掩饰的道∶「我在想,你那团雾究竟是甚麽东西,为何我无论如何,都无法透过它来对你造成伤害。」

    「这团雾不过就是一团雾,它的作用,不过是干扰你的灵觉,使你不知道我在做甚麽而已。」渊淡然一笑,毫不在意的将秘密说出来∶「真正令你的攻击无法奏效的,是我用这团雾来掩饰的空间障壁,它阻隔了你的所有魔法,也亏了你的福,我只需要付出一点魔力来造成这个空间障壁,然後就用流浪者之碑的力量来维持它的存在了┅┅我不能不承认,你想出来的方法确实很有效,只可惜你遇上了我,所以才会失败。」

    拉哈凯斯明显一呆,才失声叫道∶「你说甚麽?」

    「我说,我用了和你一样的技俩,来达到保护我的目的。」渊说话时,也随意的让雾气消散,拉哈凯斯也几乎是在同一瞬间,便通过魔力的探索,证明渊所说无误,当渊说出那番刻薄的话时,他只气得浑身微颤,不知如何接口∶「我实在很感谢你,要不是我从你拉我进这里的举动,察觉到你的企图的话,我也不会从一开始,就选择用这方法来应对。而且你的魔法造诣确实相当高深,要是被你正面击中,我可不敢肯定,自己究竟会遭到多大的伤害。对了,你究竟是用甚麽方法来提取流浪者之碑的力量?」

    拉哈凯斯一呆,想起他为了将流浪者之碑的庞大力量纳为己用,不知曾在这事上下了多少功夫,才能勉强用它来固定自己创造的空间,渊怎麽可能从一开始,就轻易的将这股力量纳为己用?因此他不回答,只反问道∶「你又是用甚麽方法?」

    渊说出令拉哈凯斯为之一呆的回答∶「我没用任何方法,因为我根本没直接提取流浪者之碑的力量。」

    「你想用这麽拙劣的谎言来欺骗我吗?」拉哈凯斯刚做出这指责,才猛然察觉到,隐藏在渊这句话背後的意义,他连忙噤声,一意对魔力流向做出探索,很快就发现了真相,不由震怒,却得逼著自己将它压抑下来∶「你┅┅你竟然提取我提取出来的力量,来做成你的空间障壁?」

    「正确答案。」渊哈哈一笑,继续道∶「与其学你用复杂的手段提取力量,不如用简单的方法,将你提取出来的力量做个转化更好,这样你又不容易察觉,我也不必怕这股力量会突然中断┅┅」

    「够了。」虽然不至於咬牙切齿,但在拉哈凯斯望著渊的眼神里,确实满怀杀意,这个男人竟然摆了他一道,还用那种带著不屑的语气,来和他这个名列七大魔导师的拉法特王国宫廷魔法师说话,他实在已经有很多年,不曾见过有人这麽对他放肆了。但他知道,最令人生气的,还是因为他知道他不得不忍受这一切的事实,通过刚才的接触,他已清楚的了解到,渊对魔法的控制能力,远远在他,甚至在七大魔导师的任何一人之上∶「为甚麽你要让我知道这一切,难道你不怕我杀了你?」

    「不必我说,你也知道答案┅┅虽然说,被提取出来的魔力,原本就不在你的掌控之内,但能轻易将你提取出来的魔力转为己用的人,至少在魔法的控制上,不会比你逊色到哪里去,不论你还剩下甚麽程度的战力,你真有必要和这麽可怕的一个人战斗吗?」说著说著,渊语气中的嘲讽意味也越来越浓∶「我只是希望你能多想想这些问题而已,没有别的意思。」

    拉哈凯斯沉默半晌,沉声道∶「逆神者,为何你一定要阻碍我?」

    「因为你的行为,恰巧可能对我的乐趣造成一些破坏,这理由应该够完美了吧?」

    老法师沉声一哼,向渊发出最後的威胁∶「我承认,你的能力远在我的想像之外,但我必需给你一个警告┅┅马上收手,别逼我动用最後杀著来对付你。」

    「最後杀著?」渊的语气显得有点讶异,因为他知道,老法师的话语绝非出自虚假,但这反而激起他的好奇心∶「这确实令人好奇,在这情况下,你为甚麽还会有这种程度的自信?」

    老法师高傲,而且轻蔑的道∶「当你知道时,也将是你的灵魂被死神带走的时候。」

    渊似笑非笑的道∶「你难道不知道,在大多时候,这种说词只会引来反效果吗?」

    「我只知道,绝大部份的人,都不敢忽视这句话的可行性。」老法师在渊面前展露真身,炯炯有神的眼睛直望这个懒洋洋的男子∶「你呢?」

    「很可惜,我刚好是那一小部份的人。」

    老法师眯起双眼,透过语气传达他的杀意∶「如果这就是你的回答的话,那实在太令人失望了。」

    「人生本来就有著无数的失望,不是吗?」对於老法师的高姿态,渊只置之一笑,他很清楚老法师一直苦苦相逼,只不过是为了他其实也不愿意在最後关头前,动用那个方法而已,可想而知,那肯定是种威力强大得就连他也可能遭受波及,而且未必能全身而退的可怕方法┅┅只要一想到这点,渊就不禁有点兴奋,极想早点见识到那个方法,又怎麽可能顺著拉哈凯斯给的台阶,无惊无险的走下台呢?

    渊的反应只让老法师看了心中有气,但他确实如渊所想,害怕他动用那方法後,可能会对他造成的伤害,因此他忍著怒气,再度问道∶「你确定?」

    「我只想问你一件事。」

    老法师明显一呆∶「甚麽事?」

    「你在和其他人交手时,也一样是这麽棉唆的吗?」

    怒意占据了老法师的意识,下一瞬间,他创造的空间迸裂开来。

    同一瞬间,渊也明白了老法师的用意∶他先破坏这个空间的基本结构,巧妙的将崩溃的方向集中到他身上,也就是说,他将在下一瞬间,正面承受整个空间毁灭的力量,而这里面可能还包括了,依然被拉哈凯斯提取过来的魔力。

    即使是神,也未必敢正面承受空间崩毁的力量,而拉哈凯斯却成功将他逼到了这样的场面里。

    『我可真的是踩到老虎尾巴啦┅┅』当空间崩毁的力量浪涌而来时,渊首先从心中升起这个想法,却也立刻苦笑带过,在这当儿,他已无暇为任何事情分神了┅┅他必须在自身被毁灭之前,从这场灾难里逃脱。

    时间之神没有为渊留下太长的闲暇,几乎是渊刚动用力量的一刻,由空间的崩溃,引起的大爆炸,已经接踵而来。

    此时,正带著两个女人,朝流浪者之碑的方向急急赶去的约克兰,突然看见了一件足以令他震惊不己的事,在他眼前发生∶理应完美无暇的夜空,此刻却多了几条裂缝,透出淡黄色的光芒,他正要看清那里面的模样,业已随著裂缝的进一步扩大,终於在夜空中,彷佛黄花般爆发开来,强劲的风和震耳欲聋的响声,使他浑身一颤,随即被吹倒在地。

    昏迷中的费欧娜呻吟一声,为了避免费欧娜离己而去,约克兰也顾不得是否会加重费欧娜的伤势,特别加强了手上的力道,将她搂在怀中,另一苹手也紧紧将莉耶扣在肩上,不敢有半点松懈,在强风的狂暴怒吼中,约克兰根本不知道自己支撑了多久,越趋强烈的风势,使他被逼将费欧娜和莉耶全压在身体下,来避免她们被吹走,但强风和飞扬的沙子,却令他感觉到针刺般的痛楚,他的身体开始麻痹,根本就不知道,要是这种情况持续下去的话,他究竟还能支持多久。

    强风倏然而止,就如他倏然而生,当呼呼的强劲风声突然化为乌有,约克兰依然先等了一会,才抬起头来,完全确定风势已停,才松了一口气,却发现自己的姿势对费欧娜而言,究竟有多不雅,登时像触电般弹了起来,然而麻痹和刺痛的感觉,也立刻随之而来,瞬间支配他的身体,使他弹起的身子一僵,竟朝费欧娜回落,在极大的冲力下压在费欧娜身上,而且还┅┅

    嘴唇交触的瞬间,约克兰脑中只是一片空白,虽然他一直以来,都会故意用言语来调戏她们,可事实上,他却未曾碰过任何女孩,一次也没有,所以这件事,也理所当然的为他带来相当大的冲击┅┅等他终於意识到自己做了甚麽,他再次弹了起来,这回他先用手掌按在地面,使自己借力向旁弹去,一张脸涨得通红,心跳声清晰可闻,杂乱的思绪里,只想著一件事∶『要是让她知道这件事┅┅她会不会杀了我啊?』

    「你死定了。」

    突如其来的回答令约克兰身子一震,连忙朝声音传来的方向,看著被一种奇怪的丝线缠在树上,只将头部露出来的渊,心里的惊慌登时被诧异平伏了大半∶「你这是在干甚麽啊?」

    「我在想,要是人也可以像毛虫一样,破蚕而出,成为像蝴蝶一样的新生命的话,那该多好,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要是让她知道你对她做过甚麽,你就死定了。」

    「你该不会是想趁机威胁我吧?」

    「你太小看我了,我怎麽可能会做这麽下流的事?不过你说对了,要是你往後胆敢冒犯我的话,我就会不忍心继续欺骗她,让她知道┅┅」

    「够了够了!」约克兰不知在心里骂了渊多少遍,外表则装作无奈的道∶「随便你好了,对了,你可知道刚才究竟发生了甚麽事?」

    「刚才?甚麽事发生了?」约克兰原本预期渊会给个令人满意的回答,岂知渊的回答却令他大失所望,从他的语气来看,他只怕连发生过甚麽事都不晓得,慢著,刚才那件事闹得那麽大,向来多事的他,就算不知道事情的真相,又怎麽会一点都不晓得甚麽事曾发生过?

    这家伙隐瞒了某些事情,却想用这麽拙劣的方式混过去┅┅在得出这结论後,约克兰并不急於对渊的话展开反击,只嘿然冷笑,问道∶「你刚才在甚麽地方?」

    「那得看你的刚才,指的是甚麽时候了。」

    「好吧,那我这麽问好了,你究竟是从甚麽时候开始,出现在这地方的?」

    「从你吻她的时候开始。」

    「呃┅」霎时间,约克兰无以为继,得过了半晌,才道∶「住口,别再提那件事了。」

    渊故作委屈的道∶「我只是在回答你的问题,难道这也有错吗?」

    「再说我就宰了你。」约克兰迳自发出无法没有说服力的威胁,才道∶「那麽┅┅在那时间之前呢,你又在甚麽地方?」

    「我啊┅┅在一个好远好远的地方,而且我也不知道那个是甚麽地方咧。」

    约克兰听得不耐∶「你在说甚麽傻话啊?」

    渊一本正经的道∶「这不是傻话,而是事实,只是现在的人,大多喜欢将事实当成谎言来对待┅┅」

    「别向我说这些大道理,总之,你刚才究竟在甚麽地方,做了些甚麽事┅你最好坦白的把他说出来。」

    「你以为你有和我谈条件的资格吗?」渊不怀好意的笑道∶「别忘了,你现在可有把柄落在我手上啊,而且┅┅你不是正忙著赶路吗?」

    约克兰「啊」了一声,想起了自己如此艰辛赶路的原因,不由瞪了渊一眼,都是这家伙,用这麽奇怪的方式出现,害他的注意力都被分散了,但他也得承认,一旦遇上了渊,不管自己正做著多重要的事,也会因为他的存在,而令人觉得,那些事可以更轻易的解决,从而降低了自己该有的紧张感。

    「少说废话,既然你来了,就把我们送到流浪者之碑那儿吧。」约克兰实在太了解,渊帮人不会帮全套的个性了,因此他也没有蠢得要渊直接将他们送到他们寻觅的人那儿,而是就在不远处的流浪者之碑。

    「不了,我会直接将你们送到克斯湖,从那儿再走半天,就能到施维镇了。」

    约克兰好奇的看著渊,虽说渊依旧没直接将他们送到他们的目的地,但和渊过去对比的话,渊此刻的表现,也未免太过慷慨了吧?究竟是甚麽事,令他有了这种改变?

    渊也知道约克兰心里的疑问,结果却说出令约克兰大吃一惊的话∶「别误会,我这麽做,只不过因为那个女人的伤势,被你弄得更加重了,已经没办法长途跋涉┅┅而我却不擅长治疗而已。」

    「你这该死的家伙,为甚麽这麽重要的事情,你要拖到现在才说?」

    渊以一副『这种结果又不是我想要的』语气道∶「还不是因为你从一开始,就在向我问些无关紧要的事情,不然我早就说了。」

    『这个油滑的混帐,你以为是谁害我问这些无聊问题的啊!』约克兰将这些想法留在心底,并在脸上堆满笑容∶「那些过去的事就别提了,既然我们没多少时间,你就赶快将我们送到甚麽湖那边吧。」

    渊惊讶的道∶「不是已经到了吗?」

    「你说甚麽?」

    「你回头看看。」

    约克兰依言回头,看见一个大湖在月光下闪闪生辉,再回过头来,眼前的景像也变得不一样了∶「你这家伙,怎麽又在搞这种把戏了?」

    「你不觉得这很好玩吗?」

    「有力量的人,会觉得这很有趣。」

    「你的意思,是指你自己是没力量的人?」渊笑了起来,恍若听到天大的笑话∶「原来你这麽看不起自己啊。」

    「你管我?」约克兰再度扛起费欧娜,在抱起莉耶的同时,也向那仍然以怪异的姿态留在树上的男人问道∶「对了,我该从哪个方向走,才能到那个甚麽镇?」

    「向你的左方走去,不久後你会走到大路上,之後就不必我再说了吧。」

    「谢啦。」约克兰走出几步後,又回头道∶「对了,我有句话想对你说。」

    「嗯?」渊显得有点意外,但仍道∶「说吧,我会洗耳恭听。」

    「你绑在树上的样子真的很好看。」对渊而言,约克兰此刻的话同样充满了冲击性∶「所以我希望,你最好永远都保持这个模样,别下来了。」

    说完,约克兰便不理渊的反应,迳自大步离去,所以也没看到,渊一直平板的脸上,此刻正绽放一丝苦笑,喃喃自语道∶「没想到这小子,竟然会比我想像中更有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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