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时候,法兰常常来到八云家的院子,
有时候整理花草、有时浇浇水,
但大部分的时间都是坐在石阶上望著这片花圃一动也不动,
让人会有一种错觉,
彷佛
法兰也成了这院子里的一棵植物。
几朵桔梗在墙角边展露朝颜,胡枝子和葛藤缤纷的缠绕在短墙上,在几周前这里还是一片荒烟蔓草,现在已经是生机勃勃的小花园了。
「兰!今天这麽早就来整理花圃了。」
「八云,你不是去城里了?昨天晚上回来的吗?」
「是啊!我还打算今天早上去找你,没想到你却这麽早就来了。」
「现在神社里没事,我来这里是要做一个试验┅┅我在研究新的┅┅咒术,就算是咒术吧!」
「什麽咒术要用到我家的花园?」
「相信┅┅只要真心相信,什麽都可以变成真的。」
「你在说什麽呀?」
法兰切下一枝山茶花,放在地上,说∶「八云,你的小刀借我一下。」
「你不是有银魄吗?」八云一面咕哝著一面从靴筒里取出一柄短刀,递给法兰。
「银魄是我的分身,没办法伤我┅┅」法兰说著,用八云的小刀在手指上轻轻割了一刀,鲜血流了出来。
「啊呀!你在干嘛?」
「施咒啊!」法兰将血滴在茶花嫩白的花瓣上,对著茶花吹了一口气。没多久一团像是白雾的东西从茶花上冒了出来,法兰拉了八云往後退了几步,那团白雾慢慢凝聚成形,似乎是个人形。
「那是什麽?」八云感到非常惊奇。
「你来试试看,你说那是什麽,它就是什麽,只要你相信。」
「相信?」八云望著那团白雾,自言自语。那团白雾开始实体化,没多久已经变成一个穿著白衣的少女,接著五官开始清晰了起来,黑发垂肩、皮肤白皙、鼻梁高挺,薄唇上抿著一抹朱红,发际插著一朵白色的山茶花┅┅
「啊┅┅原来是我┅┅但是,干嘛要穿著女装啊!真是的┅┅」法兰愣了一下,望了八云一眼,苦笑著。
「这是什麽啊?」
「那是我用召唤出来的茶花精灵,不过外型是你想像出来的,介於幻觉与实体之间的东西。」
「啊!我想起来了,我小时候听我母亲说过,这好像叫式神,要法力很高强的人才能使唤式神,兰,你真行啊!」
法兰将小刀还给八云,走向前去∶「就叫你『白』吧!」
那叫白的少女优雅的向法兰行礼,露出动人的微笑。
「我可以试试吗?」八云在旁边打著岔,一脸兴奋。
「好啊!白,奶要听八云的话。」法兰说。
「白,跳舞吧!」八云兴冲冲的说。
那和法兰面目酷似的少女打开了摺扇,跳起舞来了,但是姿态非常笨拙,扭来扭去的,法兰的脸都绿了,大叫著∶「真是够了,八云,我有一种被戏弄的感觉┅┅」
「白,我教你跳舞,要学好┅┅」法兰柔声对白说。
「是。」白微微点头。
法兰舒展双手,衣袖翻飞,优美的旋转一圈,这次白的舞姿和法兰完全一致,宛若白色的蝴蝶成对飞舞。
「注意手势要柔┅┅眼神不够┅┅要脉脉含情┅┅像在注视你的恋人┅┅」法兰一边哼著曲子一边教著白跳舞,一旁的八云看得目瞪口呆。
「兰!你在这里吗?」秋子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
法兰正待回答,却被八云捂住了嘴巴,拉到茶花树後面躲了起来。只留下了还在练习跳舞的白。
「兰,你果然在这里┅┅咦?怎麽又穿起女装了?」
「我教奶跳舞┅┅要学好┅┅」白温柔的对秋子说。
「啊?教我跳舞?现在?」秋子睁大了眼睛,一脸疑惑。
「注意手势要柔┅┅眼神不够┅┅要脉脉含情┅┅像在注视你的恋人┅┅」白打开纸扇半遮著脸,露出一双柔情似水的眼睛,随即翩然起舞,秋子倒是很认真,一步也不差的跟上舞步。
「秋子,奶真有天份,跳得真好!」法兰从山茶树後鼓著掌走了出来,八云在一旁哈哈大笑。
两个法兰,面貌相同。
「兰┅┅那这是谁啊?」秋子的脸红了起来。
「白,你可以休息了。」法兰的声音非常愉快。
白静默的微微颌首,随即像雾般消溶在空气中,地上只剩下一枝白色山茶花。
「是式神。刚刚我和八云一起试验成功的。」法兰微笑著从地上拾起山茶花。
「这朵花┅可以送给我吗?」
「可以啊!」
「它刚刚教我跳舞,我要把它拿回家种。」秋子将山茶花温柔的收进怀里,一面像是想起什麽似的,嘟嚷著∶「这式神长得真像兰,你们是故意耍我的!」
「别生气,白的外形是根据八云的想像形成的,不是故意要戏弄奶的。」法兰连忙赔礼。
「八云?」
「八云也有某种程度的灵力,可能因为他母亲是巫女的关系吧,他很有天份。」
「原来是这样,就是八云才会这样胡整┅┅对了,我是想跟你们说件新鲜事,镇上今天来了一个从大唐来的女傀儡师,只靠几条绳子就能演一出戏,精采的很,要不要去看!」秋子笑得天真烂漫。
「好是好,奶跟我们在一起,奶爹不会骂奶吗?」八云说。
「他又出海去了,没关系啦!」秋子伸了伸舌头,扮了个俏皮的鬼脸。
「我就不去了,让八云陪奶去吧!今天上午有人会来接我去城里,有个大户人家的小姐,得了失眠症,虽然不太想去,看在酬劳不错的份上,还是得去一趟,我还欠你爹一笔补偿费哪!」
「你不用理他啦┅┅那人鱼又不是一件物品,还要赔偿┅┅你这样说,我很不安。」
「除了你们两个,有谁会这麽认为呢?基亚对你爹来说,只是一件比较特别的渔获,当然也只能用金钱来补偿了,秋子,这是两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