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云!我来了。」秋子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今天怎麽这麽晚才来,幸好兰煮了稀饭,不然我可要饿死了。」八云咕哝著,一边去开门。
「怎麽回事?」八云一眼望见秋子嘴唇上擦著朱红色的胭脂,穿著白色的十二单衣,手上除了像往常一样提著竹篮,还握著一把精致的摺扇,身後跟了一大群人,都是村里的人,村长也在其中,还有两个人抬著竹轿子在後面等著。
「兰?你叫他兰?真好听。」秋子笑了,但笑容一闪即逝,眼神随即阴郁了起来,她轻声的说∶「以後,我不能来了,你们照顾好自己。」
「奶说什麽?」
「昨晚,白川大人出现了┅┅」
「白川大人┅┅龙神?那不是很久以前的事吗?」
「据说,山上那条死掉的大蛇是白川大人的眷属。 非常震怒,昨晚摧毁了好几户人家,很多人受了伤,他们┅┅选上了我。我爹出海去了,他回来的时候,请你替我和他道别。请他┅保重┅┅」秋子说著,眼泪已经掉了下来。
「难道是要恢复献祭?」八云大惊失色,一把将秋子拉进门,把门关上。
「秋子,给奶两刻钟的时间,说完话就出来,不要太久!」村长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快从窗户逃走吧!不然就没命了。」八云抓著秋子的手,紧张的说。
「秋子,奶今天涂了胭脂,真好看┅┅」法兰却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伸出手指,在秋子朱红的嘴唇上抹了一下,再漫不经心的将手指头上的胭脂擦在自己的嘴唇上。
秋子脸颊红了起来,结结巴巴的说∶「兰┅┅你在做什麽?」
「才两刻钟┅时间短了一点┅┅现在就把奶的衣服脱下来吧!动作要快点!」
「想不到你是这种人!」八云愤怒的揪起法兰的衣襟,抡起拳头想要揍下去。
「别急,我还没说完呢┅┅衣服脱下来┅┅给我穿。」法兰涂了胭脂的红唇泛出了一抹甜美的微笑。
「什麽?」八云看得有点傻眼。
「我替秋子去。」
「你要代替秋子去?献祭的少女一定会死的!何况你又是个男人!」
「你不是说我长得像女人吗?反正我的命是你们救的,就当是还你们的人情。」
「呃┅原来那时候你听到了┅┅那也用不著去送命啊!」
「呵呵┅┅我不去,难道要秋子去死?你真薄情啊┅八云哥哥┅┅」法兰说话的音调提高了八度,宛然是个娇滴滴的女孩发嗲的声音。
「你┅┅你的声音!」八云惊愕的松开了法兰。
「这对我来说很容易,不会有破绽的,我说过了,山上的巨蟒是我杀的,我一样可以杀了那妖物。来不及解释了,秋子,快和我交换衣服吧。」
秋子还怔著,法兰已经脱下了外衣催促著∶「奶到屏风里面去换衣服吧,我在外面等。」
「不,不行,你会死┅┅」秋子非常惊慌。
「这件事是我引起的,就让我自己解决吧!如果累奶无辜送命,我会一辈子良心不安的。」
「可是┅┅」
「别说了,就这样吧!」法兰打断秋子的话,眉宇中俨然有一股不容质疑的气势。
素白的十二单衣穿在法兰的身上,层层叠叠的非常繁复,法兰张开双臂,让秋子帮他整理衣服。
法兰在铜镜前转了一圈,似乎对自己的女装打扮很满意。
「兰,你还是别去了,我们三个一起逃走吧!」秋子似乎又反悔了,拉著法兰的衣袖不停哭泣著。
「奶不是还有家人吗?还能去哪里呢?我不想连累你们┅┅可以帮我梳头吗?」法兰柔声说。拿起了梳子递给秋子,秋子犹豫了一下,接过梳子,细心梳理,再用红绳扎起法兰的头发,泪水却不停的滚落。
「秋子!时间到了,我们要在中午之前到达神社。奶再不出来,我们可要破门而入了。」村长催促著。
「别急,来了!」八云家的门呀一声的开了,开门的是一个陌生的绝色女子,白皙修长的手指上拈著一枝白色的山茶花,村民们都睁大了眼睛,议论纷纷了起来。
「八云!你这小子什麽时候在家里藏了天仙般的女人?」
「不是说八云家收留著一个迷路的少年吗?明明是个女的。」
「小女子┅兰┅伊藤兰┅┅自愿代替秋子姑娘成为献祭品。」法兰模仿女人的声音唯妙唯肖,谁也没有起疑。
「伊藤姑娘,奶不是本地人,奶知道献祭的意义吗?」
「知道。小女子没有亲人,无牵无挂,应该比秋子姑娘更适合。」
「难得有这麽识大体的自愿者,我也正为了无法向秋子的父亲交代而烦恼著。好吧!请上轿吧!」
法兰微微一笑,将手上的白山茶花插在发梢,徐步走到村长身边,上了轿。
「兰!你不要去!」八云冲了出来,拉住了法兰。
「八云,你最好不要捣乱!」几个村民把八云架了开来。
「你真是个好人,我会记得你的,再见了!」法兰的声音非常平静,头也不回的让村民抬著走了。
这窒息感是怎麽回事?
看著逐渐远去的背影,
心像被掏空了。
八云,瘫坐在地上。
白川神社前面,已经聚了几百个村民,看到竹轿上的法兰,都发出了惊叹。
「这就是今天要献祭的少女吗?不是本村的人啊!」
「太可惜了,这样美丽的姑娘┅┅」
「兰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