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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卅八回 天养嘴吃八方面 猴子手中金箍棒(2/2)

作者:鎏年

!”

    ……

    猴子拿赏拿到手软。

    理由是:皇上近几日都宿在永寿宫里,按‘规矩’,夜夜得宠的盈盈要打点她石猴子这‘牌子精’。

    而事实上,丁点儿没有小猴儿的事儿,皇上之所以会睡在那儿,不过是西太后有心安抚阿灵敖罢了。

    收好了一个才刚送来不久的白玉花簪,小猴儿又开始端着下巴盯着那碗里的三粒儿黄豆发呆,开始是傻乐,着,俩眉毛就系成了一个疙瘩。

    小伍子进来给她送刚刚煎好的药,瞧她愁眉苦脸的样儿,上前道:“姑姑你这又是何苦,就算皇上这些日子都宿在永寿宫,可他心里还是念着你的。”

    小猴儿撇过头来,看傻子似的看他,嘛跟嘛啊?

    “姑姑放心,我不会跟别人说的。”小伍子一副‘我懂’的模样儿,要不是他眼珠子里带点儿‘心疼’,猴子真想伸手指头插瞎他的眼,哪儿跟哪儿啊。

    她跟这儿上火一下窜出来个大儿子,自己不知该啥逼样儿呢,他在这儿捣哪门子乱?

    怕他再劝那些深宫闺怨种种,猴子拿话拦下他,反正瞧他一屁股坐下的阵势,不像一时半会儿会走的,莫不如跟他说上一会儿。

    恁他是个没根儿的,可到底也是个娘生的小子。

    “小伍子,怎么没听你说过你娘?”

    “姑姑怎么想起问这个?”小伍子常挂着的笑脸登时没了一半,而另一半,也只剩下苦笑。

    猴子边仰头干了一碗药,抹抹嘴道:“就是想起来了,随口问问,你要是不愿意说,不说也罢。”

    “没什么不能说的。”小伍子搓搓脑门子,闷闷道:“我娘在生我的时候血崩死了,我爹一人带我,又过半年娶了我继母,后来给我卖了贩子,净了身子,进了宫。”

    原来也是个可怜的。

    小猴儿拍拍他的手,思及四断自小所受的苦,心里说不出的酸几吧啦的滋味儿。

    这就是做娘的滋味吧?

    小猴儿不懂,但她在努力学着懂。

    “你想你娘么?”猴子问他。

    小伍子摇头,又点头,“从前总想,想着要是我娘还在,就是饿死也不会由着继母欺负我,把我给卖了,可年头多了,想的越来越少了。”小伍子摆摆手傻笑,“说来不怕姑姑笑话,小时候我爹好赌,家里穷的揭不开锅,我都三岁了,还没一条像样的裤子,那时候邻里的小孩儿总笑话我,拿石头子儿敲我小鸡子,敲的我生疼生疼,我晚上回家就哭啊,哭啊,哭着哭着就睡着了,梦里头,我梦见我娘给我缝了一条特好的裤子,我穿在身上这个美啊,美的不成,现在想想,小时候多傻啊,嘿嘿……”小伍子傻笑,见猴子让人点穴了似的,一动不动,眉眼间仿似有着难见的哀思,以为她是怜疼自个儿,小伍子备感窝心的湿了眼眶,心道:姑姑心里是真的疼我。

    小伍子走后,并不当值,无事可做的小猴儿破天荒的寻来了一个

    寻来了一个笸箩,动起了针线。

    这是她这辈子第二次摆弄这玩意儿。

    孙猴子能把金箍棒变成绣花针,她石猴子能把绣花针变成金箍棒,这玩意儿在她的手里,与棒子无异,可恁是她十针有七八针都扎在手指头上,她还是笨笨卡卡的摆弄着那姑且可以称作是荷包的玩意儿。

    这远比她第一次动针线要紧张许多,要认真许多。

    那一次,她是为了安放自己不能言喻的情绪。

    而这一次,她是为了安放更多更多不可言说的情绪。

    盼着这么多年,无数次幻想过见着儿子会是什么情形。

    可临近立马要见到了,小猴儿又怯了。

    是的,她怯了,天不怕,地不怕的小猴儿爷怯的手足无措,兹一想,儿子杵她面前那画面,她就周身冒冷汗。

    她该说点什么?

    她该送点儿什么?

    她该做点儿什么?

    如今他已成人,又精又灵的,她完全可以告诉她是他娘。

    可她该怎么说?

    总不能上来就说,‘嘿,小子,我是你娘。’

    这太随便了吧?

    抱头痛哭?

    她不会啊!

    咋办?

    兹一想这些,小猴儿满脑子的乱糟糟。

    她不知该干什么,只能把全副精神放在手里的针线上。

    一天的时间,外加轮值过后,回来又摆弄了一个时辰后,又一个‘怪物’从小猴儿手下诞生了。

    烛火下,她揉揉发酸发胀的眼睛,拿着剪刀贴耳剪下了自己一绺头发,装进了那方不方,圆不圆的半个巴掌大的红色绣袋之中,又来了几针,揪在一块儿收了尾。

    铺平一瞧,兹瞧那上头的绣样,便是天下间最好的绣工也说不出门道来。

    那是六条傻不拉几横着的黑线。

    四条长的,两条短的。

    长的是她和延珏,短的是四断。

    一家的双断,加起来刚好六条。

    小猴儿稀罕的摸摸上头的图案,傻不拉几的笑笑,兴许是太累,这一个晚上的梦之美,她都笑出了声儿。

    ……

    翌日天明,她收拾收拾吃了药,正准备去轮值,秦敬来了,拿着一个大包裹。

    “这是谷子姑娘托我给姑姑送过来的。”

    猴子打开一瞧,只瞧见一个角儿露出玄色的如意绣样的料子,便又系上了。

    得,不用瞧也猜的道,这漂亮的衣裳是做给谁的。

    即便崽子跟她肚子里挤出来的,可那丫头对四断的感情不比她少上一点。

    猴子心下咕哝,这死谷子,弄这么漂亮,挤兑她这个亲娘针线不好是不是?

    怕给人瞧见麻烦,猴子掀开褥子,把包裹垫在下头,又去匣子里把盈盈赏她的白玉簪子拿了出来,塞到了秦敬手里。

    “姑姑这是做什么?”秦敬连连推却,“为姑姑办事是在下的荣幸,孝敬您还来不及,哪里还能讨姑姑的赏?”

    “什么赏不赏的?”猴子白眼笑道,“我当你是兄弟,这是我孝敬嫂子的,不过是麻烦兄长替我转交罢了。”

    一句‘兄长’,秦敬受宠若惊,再看那他见都没见过的上等白玉所做的簪子,心道:这石姑姑是真的拿他当作自己人了。

    虽心中窃喜,可面上总要含蓄一下。

    “如此贵重、贵重,拙荆怎么好意思……”

    猴子笑道:“何必小题大做,我这儿有的也不过是这些女儿家的玩意儿,嫂嫂不嫌弃才是。”

    话已至此,秦敬哪里还能推却?

    “秦敬却之不恭,替内子谢谢姑姑赏赐了。”

    说话的同时,秦敬小心翼翼将那簪子包了起来,置于怀中。

    猴子笑着摆手:“去吧,耽误你这么久功夫,若遭了苛责,可不是我的罪过了?”

    秦敬叹笑道:“姑姑哪里的话,说句实在话,自打换了那达答海管事之后,这禁城中的守卫,要多松散有多松散,别说我这不过走开一阵,便是两三日不曾来的,也不过是十几两银子奉上去便了事了。”

    “有这等事?”眼皮子底下,猴子第一次听说。

    “可不?”秦敬摇头道:“姑姑是人上人,是主子,自是听不见这些个遭烂事儿,咱们在下头都见怪不怪了,老实说,这如今的城防比之敖公督管那会儿那是差的不只一星半点儿——”

    秦敬正说着,忽听外头几声高呼——

    “走水啦!走水啦!”

    预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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