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沣洲大陆（2/2）
作者：异翔
酬金通常是公开的，烨龙企业的高楼外面，打造了一张巨大的电子萤幕，每天都会公布去外国收妖的人员以及奖金，而这些钱，将会拨出一成作为城市的经费。
只一成，听起来也许不是很多，但烨龙企业所在的武营市，市内两个维安分局是他们的人，连扫厕所的大婶也要经过他们的面试，市内的医院、学校、银行等重要设施，是他们出钱兴建的，市中没有任何一个乞丐、妓女，人人都是有生意可做，有饭可吃的安乐市民。
对不肯妥协他们权威的人来说，烨龙企业的楼影永远是那麽的遥远。能够抬头便看见它，除非拥有特殊管道，否则一般靠接任务维生的人，只能选在偏远的城市角落。
梨齐天想起这点，狠狠地对著那楼影比出中指，心中正思考要编什麽理由请假时，後面突然传来了衰人二号的声音。
「学弟┅┅几点啦？怎麽打个盹就天黑啦？」
「没黑，只是要下雨了。」梨齐天的下巴完全埋在手臂里，看起来更疲倦了。
「那不就是黑了？我眼前好黑啊┅┅整个世界都好黑呀┅┅天啊┅┅我好像生病了┅┅如果我发烧到五十度┅┅废物老板会不会让我请假？」衰人二号瘫在一张躺椅上，嘴唇发白，整张脸皱得跟抹布一样难看。
「我好像也有点发烧。」梨齐天根本没有发烧，他只是在催眠自己，说谎请假的时候才不会结巴。
「学弟┅┅我最嫩的学弟┅┅你又在当痴汉了？为什麽你那麽爱看著那栋大楼发情呢？」杨博元起身，紧紧按著脑袋，看来这人昨晚喝过头了，现在还在醉。
「我才没有。」
「你有┅┅你有┅┅我没有┅┅」
「┅┅」
「我昨天去金国花喝酒，约了他们店花小凝去看电影，你知道发生什麽事吗？」
「店花个屁？嘴巴又臭又没胸，你约她干嘛？」
「不要这样说嘛！各有所好不就是这麽一回事？她的香肠嘴是多麽性感？倒八字眼是多麽诱人？人美心肠又好，还答应跟学长看电影呢┅┅」
「喔┅┅」梨齐天懒懒地瞥了他一眼，又回头看著烨龙企业。
那栋大楼耸立在乌云下，俯瞰整个城镇，彷佛一个巨人，极具威严，但梨齐天一直有个心结，对那栋建筑物的一切总是不屑。
杨博元抖著音，捂著脸，简直快哭了∶「那天去看什麽爱在坟墓深处一亿年┅┅我爱你老母个没完啊┅┅我也忘记是什麽烂片了┅┅总之我喝得很醉┅┅一直想吐┅┅」
「嗯？」
「唉┅┅我看到男主角准备给女主角脱下去的时候┅┅忽然┅┅」
「嗯？」
「小凝用不耐烦的的口气跟我说∶『不会喝就别喝那麽多嘛！』，然後伸手拍了我的背，我为了感激她，只好呕的一声——」
「哈哈哈哈！」梨齐天笑得好猖狂，好像很满意这样的发展。
「当我醒来时，身上好臭好臭，好他妈的臭！臭到我当场又吐了一遍！然後我一离开马桶，就有个胖妹对著我尖叫。干他妈的，原来我躺在女厕所，有够像个变态！然後我想拿钱塞满她的嘴，叫她别一直哭爹喊娘的，却发现我的皮包不见了，口袋里只剩一张字条，你猜猜┅┅那张纸条写了什麽？」
「要吐去吐你妈的肛门里吧。」
杨博元做了个吃惊表情，嘴巴张大，愣了好一会才问∶「你怎麽知道？」
两者用著惺惺相惜的眼神对望。
很明显，梨齐天也曾发生过类似的遭遇。
两人对话至此，身後的铁门打开了，一个黑发及腰的高挑女子跑了出来，发疯似地喊道∶「出事了！没出任务的全跟我来！」
杨博元叼著菸，翘著脚，呆滞地看著这个女人。
他在想请假的理由，在想感冒有哪些症状比较好装，在想为什麽这时代没有苏察哈尔灿请他吃饭、喝酒、嫖妓、赌博 ，在想哪天他要是当老板了，一定拼命跟这女人抢生意，让她终身行乞。
这女人是他们的老板，张资旋。
张资旋瞄了两人一眼，痛苦地皱起眉头，「该死！该死！我忘了公司只剩下两个最没用的人！他们能干什麽？除了吃饭拉屎领薪水还能干什麽？」
「我看我自己去好了！」张资旋烦躁地踩了两下地板，转身就走。
「那个！脏┅┅」梨齐天表情超紧张的，大概又没钱吃饭了，想预支薪水。
「怎样？」张资旋心情很不好，要是现在有人跟她借钱，她一定会把对方从这里推下去。
六楼，很容易摔死人的高度。
「我┅┅那个┅┅」梨齐天对杀气是很敏感的，所以会怕成这样一点也不奇怪。
女上司嘛┅┅一个能够充分发挥情绪化的角色。
「你刚来的吧？名字？」
「我叫梨┅┅呃┅┅我看┅┅奶叫我阿齐好了┅┅」
「好，阿齐，你可以不叫我老板，我不介意，但请你喊我名字的时候，务必要卷舌，因为我姓张，不是脏，懂吗？」
梨齐天持棍的手缓缓举起，食指忍不住抠抠脑袋。
沉默了半晌，他说∶「我可以┅┅陪奶去烨龙企业吗？」
这国家中的所有同行，只要不属於烨龙企业，通常是很厌恶他们作风才不肯靠他们吃饭的，可是只要不归他们管，你想靠任务吃饭就得接受不公平的竞争，这不公平的起点，通常是建立在财力、人力上。
这是很让人无奈的先天优势。
你完成任务了，他们的人可以光天化日之下把你揍晕，然後跑去领你的钱。
你跟人家谈好价码了，他们可以多付一倍的钱，告诉老板以後别做你生意。
万一你真的想不开，拿著白纸黑字去找老板要债，好一点的老板也许会发一成的酬金给你，然後狠狠地叫你滚开，告诉你这地方你以後别想混了。
所以梨齐天真是一句话惊醒梦中人，连杨博元都吓傻了眼，惊讶地看著他。
张资旋在财力上有点吃紧，人力倒是挺够的，只是最近为了维持经济，不得已接下许多偏远地方的案件，而这些案件要嘛不去，一去就是两三个月，等她仔细回想时，才发现公司没人不行，像梨齐天这种没有公司背景的同行，也就很自然而然的被她抓来充数。
眼前这人来了几个月了，表现极差，简单的任务拖拖拉拉，困难的任务当场回绝，根本没替自己赚过什麽钱。
张资旋意外中外带三分不屑，但有人总比没人好，於是对他招招手，示意同行。
两人临走前，杨博元已经开始神游了，直到听见张资旋小小声的念著∶「现在不怕死的人倒是很少了，我可没逼你去，到时候被揍可别怪我没提醒你！」这才睁大眼睛，猛地从椅子上弹跳起来。
「老板没空，就代表我有空了！小凝！给我还奶妈的钱来啊！」
只一成，听起来也许不是很多，但烨龙企业所在的武营市，市内两个维安分局是他们的人，连扫厕所的大婶也要经过他们的面试，市内的医院、学校、银行等重要设施，是他们出钱兴建的，市中没有任何一个乞丐、妓女，人人都是有生意可做，有饭可吃的安乐市民。
对不肯妥协他们权威的人来说，烨龙企业的楼影永远是那麽的遥远。能够抬头便看见它，除非拥有特殊管道，否则一般靠接任务维生的人，只能选在偏远的城市角落。
梨齐天想起这点，狠狠地对著那楼影比出中指，心中正思考要编什麽理由请假时，後面突然传来了衰人二号的声音。
「学弟┅┅几点啦？怎麽打个盹就天黑啦？」
「没黑，只是要下雨了。」梨齐天的下巴完全埋在手臂里，看起来更疲倦了。
「那不就是黑了？我眼前好黑啊┅┅整个世界都好黑呀┅┅天啊┅┅我好像生病了┅┅如果我发烧到五十度┅┅废物老板会不会让我请假？」衰人二号瘫在一张躺椅上，嘴唇发白，整张脸皱得跟抹布一样难看。
「我好像也有点发烧。」梨齐天根本没有发烧，他只是在催眠自己，说谎请假的时候才不会结巴。
「学弟┅┅我最嫩的学弟┅┅你又在当痴汉了？为什麽你那麽爱看著那栋大楼发情呢？」杨博元起身，紧紧按著脑袋，看来这人昨晚喝过头了，现在还在醉。
「我才没有。」
「你有┅┅你有┅┅我没有┅┅」
「┅┅」
「我昨天去金国花喝酒，约了他们店花小凝去看电影，你知道发生什麽事吗？」
「店花个屁？嘴巴又臭又没胸，你约她干嘛？」
「不要这样说嘛！各有所好不就是这麽一回事？她的香肠嘴是多麽性感？倒八字眼是多麽诱人？人美心肠又好，还答应跟学长看电影呢┅┅」
「喔┅┅」梨齐天懒懒地瞥了他一眼，又回头看著烨龙企业。
那栋大楼耸立在乌云下，俯瞰整个城镇，彷佛一个巨人，极具威严，但梨齐天一直有个心结，对那栋建筑物的一切总是不屑。
杨博元抖著音，捂著脸，简直快哭了∶「那天去看什麽爱在坟墓深处一亿年┅┅我爱你老母个没完啊┅┅我也忘记是什麽烂片了┅┅总之我喝得很醉┅┅一直想吐┅┅」
「嗯？」
「唉┅┅我看到男主角准备给女主角脱下去的时候┅┅忽然┅┅」
「嗯？」
「小凝用不耐烦的的口气跟我说∶『不会喝就别喝那麽多嘛！』，然後伸手拍了我的背，我为了感激她，只好呕的一声——」
「哈哈哈哈！」梨齐天笑得好猖狂，好像很满意这样的发展。
「当我醒来时，身上好臭好臭，好他妈的臭！臭到我当场又吐了一遍！然後我一离开马桶，就有个胖妹对著我尖叫。干他妈的，原来我躺在女厕所，有够像个变态！然後我想拿钱塞满她的嘴，叫她别一直哭爹喊娘的，却发现我的皮包不见了，口袋里只剩一张字条，你猜猜┅┅那张纸条写了什麽？」
「要吐去吐你妈的肛门里吧。」
杨博元做了个吃惊表情，嘴巴张大，愣了好一会才问∶「你怎麽知道？」
两者用著惺惺相惜的眼神对望。
很明显，梨齐天也曾发生过类似的遭遇。
两人对话至此，身後的铁门打开了，一个黑发及腰的高挑女子跑了出来，发疯似地喊道∶「出事了！没出任务的全跟我来！」
杨博元叼著菸，翘著脚，呆滞地看著这个女人。
他在想请假的理由，在想感冒有哪些症状比较好装，在想为什麽这时代没有苏察哈尔灿请他吃饭、喝酒、嫖妓、赌博 ，在想哪天他要是当老板了，一定拼命跟这女人抢生意，让她终身行乞。
这女人是他们的老板，张资旋。
张资旋瞄了两人一眼，痛苦地皱起眉头，「该死！该死！我忘了公司只剩下两个最没用的人！他们能干什麽？除了吃饭拉屎领薪水还能干什麽？」
「我看我自己去好了！」张资旋烦躁地踩了两下地板，转身就走。
「那个！脏┅┅」梨齐天表情超紧张的，大概又没钱吃饭了，想预支薪水。
「怎样？」张资旋心情很不好，要是现在有人跟她借钱，她一定会把对方从这里推下去。
六楼，很容易摔死人的高度。
「我┅┅那个┅┅」梨齐天对杀气是很敏感的，所以会怕成这样一点也不奇怪。
女上司嘛┅┅一个能够充分发挥情绪化的角色。
「你刚来的吧？名字？」
「我叫梨┅┅呃┅┅我看┅┅奶叫我阿齐好了┅┅」
「好，阿齐，你可以不叫我老板，我不介意，但请你喊我名字的时候，务必要卷舌，因为我姓张，不是脏，懂吗？」
梨齐天持棍的手缓缓举起，食指忍不住抠抠脑袋。
沉默了半晌，他说∶「我可以┅┅陪奶去烨龙企业吗？」
这国家中的所有同行，只要不属於烨龙企业，通常是很厌恶他们作风才不肯靠他们吃饭的，可是只要不归他们管，你想靠任务吃饭就得接受不公平的竞争，这不公平的起点，通常是建立在财力、人力上。
这是很让人无奈的先天优势。
你完成任务了，他们的人可以光天化日之下把你揍晕，然後跑去领你的钱。
你跟人家谈好价码了，他们可以多付一倍的钱，告诉老板以後别做你生意。
万一你真的想不开，拿著白纸黑字去找老板要债，好一点的老板也许会发一成的酬金给你，然後狠狠地叫你滚开，告诉你这地方你以後别想混了。
所以梨齐天真是一句话惊醒梦中人，连杨博元都吓傻了眼，惊讶地看著他。
张资旋在财力上有点吃紧，人力倒是挺够的，只是最近为了维持经济，不得已接下许多偏远地方的案件，而这些案件要嘛不去，一去就是两三个月，等她仔细回想时，才发现公司没人不行，像梨齐天这种没有公司背景的同行，也就很自然而然的被她抓来充数。
眼前这人来了几个月了，表现极差，简单的任务拖拖拉拉，困难的任务当场回绝，根本没替自己赚过什麽钱。
张资旋意外中外带三分不屑，但有人总比没人好，於是对他招招手，示意同行。
两人临走前，杨博元已经开始神游了，直到听见张资旋小小声的念著∶「现在不怕死的人倒是很少了，我可没逼你去，到时候被揍可别怪我没提醒你！」这才睁大眼睛，猛地从椅子上弹跳起来。
「老板没空，就代表我有空了！小凝！给我还奶妈的钱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