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手上有三个k。
不管怎么样他都赢不了的。
霍总看他有些落寂的样子,温柔说:“苏凌,这只是游戏。”
苏凌哧地低声笑出来,看来他刚才装得还挺像的:“是啊,霍总,我就是想,我今天怎么就欠点运气呢?——好吧,霍总你可以履行你的权利了。”
大丈夫,愿赌服输。再说苏凌现在开始觉得霍总这个人也挺有趣的。
有句话说得很对,一旦人有了共同的兴趣,就会产生一种难以用科学解释的共鸣。
今天晚上苏凌认识了霍总的另一面,原来他是这么会生活的人。
虽然人还是这个人,但总觉得无意中拉近了不少距离。
苏凌惬意地半倚在栏杆上,刚才经历了一场异常艰辛的脑力劳动,现在骤然放松下来的感觉真是好,游艇此刻已经暂停在海面上,风浪不大,温度湿度都刚刚好。
霍总说:“苏凌。”
苏凌回过头看他,从他这个角度看,游艇的灯光和海面的黑寂合在一起,加上那双幽深如水的眼眸,使霍总脸上的表情看上去有些微妙。
苏凌抬头问他:“霍总,你想好了?”
霍总走过来,撑手坐在他旁边,两人之间的距离瞬间拉近,苏凌似乎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麝香味——奇异地并没有被海风的味道而遮盖——似乎是男士香水,又好像是天生的。这种味道有种安神的效果,令人感觉……不错。
苏凌有一瞬间的犹豫和恍惚。
岂止是……不错,好像……如此熟悉……但是这样的熟悉似乎带有一种违和感,让苏凌无法再深入思考下去这批着陌生外形的熟悉感到底来自何处。
以前看过一篇科学报道,大概意思是,人和人之间能否成为朋友,体味的吸引占了决定因素。
苏凌当时觉得那些科学家简直扯淡。
现在想来,大概有几分道理吧。
霍总说:“算是吧。”
苏凌轻松地说:“那就提吧,只要不是超过我支付能力,我想应该没问题。”游艇在海面上随着波浪轻轻摇晃,游艇的灯打在yīn影处,摇曳着形成细细的光带,让人心生平和。
霍总说:“我先问你一个问题。”
“什么?”
“上两次和我谈话,有什么感受?”
“……”苏凌低下头,抬起来时脸上还有未退的笑容:“霍总。”
“嗯?”
“不好意思,霍总,我想知道你什么时候转职变成心理医生的。”
霍总说:“好,我得到我要的答案了。”
苏凌知道他一点就通,确实,心理医生的作用是什么?为咨询者营造一个宽和平静的氛围,人只有在感觉舒适的情况下才有可能吐露心里的话,不管有多真,毕竟是在心里的,而不是会轻易对人说的那些话。
霍总给他的感觉,舒服而平静,苏凌从来没有否认过。
苏凌不是傻子,他不会看不出霍总对他的友好;他承认之前有因为慢慢认识到霍总的深不可测而有想放弃进一步接触的念头,因为感觉不是一个世界的人,现在开始慢慢找到相同的爱好,他不会拒绝这样一个朋友。
苏凌上大学后确实变了很多,但是人的本性还是有很多东西无法改变的。
苏凌在交朋友上,还是凭感觉。
何况,苏凌虽然谨慎许多了,但不可能天天如履薄冰,那本来不是苏凌的作风。
既然霍总有所表示,他当然可以给予回应。
苏凌开口:“所以?……”
霍总说:“等等,既然你愿意把我当成心理医生,我倒不怎么介意。”
苏凌想了想,说:“知道了,每周向你报道。”
霍总问:“愿意吗?”
苏凌不可置信看他,说:“开什么玩笑?——让我想想,你一小时大概能入账好几十万吧?”既然是朋友嘛,开开玩笑无妨。
霍总丝毫不理会他的调侃,只是淡淡说:“这就是我的要求。”
苏凌点点头:“我愿意,不想打扰你工作,时间你定。霍总,为什么我觉得这个绝对是我赚到了?”
霍总眯了眯眼睛,说:“未必吧。”
苏凌看了他坚毅侧脸一眼,心里有些恻然,高处不胜寒的道理他是懂得的,霍总也许朋友是很多,很多也会臣服于他,因为他天生有这样的优势和能力。
只是如果对每个朋友都要这么尽心的话,会很辛苦吧。
苏凌深知,霍总现在地位有多高,有多有钱,都需要自己付出更大的努力。
苏凌不是没看过他办公室桌子上堆积的厚厚文件和资料。
没有人的成就是上天白白送给你的,如果霍总确实是大家庭出来的人,实业家后代则压力更大,因为所有的环境和人都会告诉你一个讯息:只有你超过了你父亲,你才是真正的有出息。
苏凌知道自己和他都很清醒,今天这个霍总只是冰山一角,这个人,没有一刻停止过算计,因为这就是他的本能。——其实他打什么算盘不要紧,关键苏凌也不弱。
那一瞬间的恻然仅仅是因为苏凌有过同样的寂寞,一点点同病相怜。
反正不是什么游戏,仅仅是两个男人觉得趣味相投,气场有那么点契合。
这可不是感情——终归有一方强,一方弱,得以互补和博弈。
朋友之间,有一点点默契就可以顺水推舟。
多花点时间,也无所谓。
无所谓。苏凌对着夜幕,冷冷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