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
年纪仅三十出头的女人点点头,眼中没有不甘和愤怒,只有一丝若有若无的讥讽,她最后看了眼自己侄子,将可调动天下兵马的虎符放在桌上,在太监宫女搀扶下缓缓离去。
……
京城一夜变了天,八千禁军统领谢旭辞官隐退,顶替职位的是先前一直被瞧不起的守门校尉徐信,他的兄长跟着沾了光,并未因宫中争斗受到牵连。
大内侍卫统领由邹朗担任,三品直接越级升为一品,再次将邹家带入了京城名门行列,连先前高攀不起的那位娘娘,如今都反过来巴结他了。
朝堂变化最为巨大,皇帝龙椅后方挂着帷帐的凤椅被搬离大殿,王诏祺再也不必受人指摘,朝中许多刘家人提前听到风声,私下谩骂刘宝庆吃里扒外之余,不得不主动找借口降职远调。
倒也有些硬骨头不服软,依旧赖着不肯走,待看到刘宝庆就任监察御史踏入朝堂,每次早朝随机拉个倒霉鬼弹劾,他们终究明白过来一朝天子一朝臣的道理。
太后似乎打定主意不为刘家人出头,整日待在后宫诵经礼佛,往日吃得脑满肠肥的官员只能放弃嘴边肥肉,一个个灰溜溜离开了京城。
那晚之事,所有人都缄口不言,哪怕天子与刘宝庆私下也从未提及,直至过去一个月,散朝时王诏祺留下了对方。
……
君臣二人沿着石子路一直走到御花园,屏退四下太监宫女,年轻帝王随意问道:
“听闻刘卿家最近搬离刘府,是准备成亲了?”
“说起这事,还没谢过陛下呢,有工部帮忙,新府邸比预料中提早完工。”
“你我二人,说这话就见外了,记得朕年少时去刘府,咱们初次见面,你就断言朕用不了多久便会当皇帝,最后果然被说中了。朕有时在想,你学识渊博,会不会也懂些掐算的本事?”
刘宝庆闻言忍不住笑道:
“陛下多虑了,万事万物皆有规律可循,臣当时不过是听闻了先帝的病情,加之粗略读过几本医书,这才敢大胆做出决断。”
王诏祺点点头道:
“你的大胆确实帮了朕,包括那位王侠士,直到现在我也看不出其深浅,哪怕通晓诸多武学的暗卫,对他的评价也只有‘琢磨不透’四个字。”
皇帝随手折下一段树枝,叹了口气继续道:
“朕有意收他进入暗卫,但被回绝了,此等神人若不能为我所用,实在可惜。”
说到这,年轻人止住话头,此等帝王心术,刘宝庆再明白不过,他略一沉吟,劝说道:
“陛下,王侠士于社稷有大恩,咱们若是过河拆桥,传出去怕会有损皇家名声。”
“朕也有此顾虑,可江湖人性情捉摸不定,难保他哪天不会转头帮别人。当日一同行动的几名江湖人,朕按约定赏了钱财封了大官,可草莽就是草莽,披上一身上等绢布也藏不住内里的粗鄙。
近些天朕收到线报,这些人得了高官厚禄不懂安分,经常酗酒闹事,有人还在府中聚集一帮江湖朋友,其中夹杂着数名榜上有名的江洋大盗。
这些事朕都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他们万不该说出是朕恩人这等混账话。”
……
(更晚了,今天发两章以示歉意。)(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