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俩人就落在云瀑上,方胜将灵力灌入其中,轻轻将玉漱背对着他搂在了怀里,俩人这才慢吞吞向前赶去,速度反而比一开始没出云瀑时还要慢……
云瀑剑上,方胜的手就按在了玉漱的小腹上,玉漱的手则紧紧按着方胜的手,害怕他乱动,前面不远处是那自行转动飞舞的火环,场景看起来既温馨又有些好笑。
“再快点吧。”玉漱也觉得这样慢吞吞的不是办法,催促方胜道。
“快到了,没事,肯定来得及。”方胜无所谓地道。
一听快到了,玉漱就更不自在了,在方胜怀里挣了挣,然后便到了方胜右侧,开始整理衣服和微乱的头发。
方胜也不拦着,只轻声笑道:“那老头说他叫陈天淳,也不知是真是假,如果他真的就是那厉阴宗的玄阴天魔,倒的确得敬他三分。不过此人和咱们也没什么利益关系,咱们救他一场,他应该不会再因为厉阴宗的那点事再找咱们算账了。兴许见了这一面之后以后就再也见不上了,你不用太拘束。”
玉漱埋怨道:“那也不能被人看出来刚刚……”说到后来玉漱脸一红已然说不下去了。
“刚刚明明啥也没做啊。”方胜故意气玉漱。
玉漱正要教训教训方胜,忽觉前面的秘道出现了变化,便将注意力全转到了前面去。
“马上到了。”这时候方胜也发现了,轻声道。
之后俩人就再不开玩笑了,很快就到了方胜当年发现了两具骷髅之处。
此时俩人已经到了秘道尽头,最里面的石壁上便有一个和水池入口处差不多的塞子。方胜定了定神,然后便向玉漱道:“后面便是关着那老头的牢房了,我打开了啊。”
“嗯。”玉漱轻声应道。
而后方胜还是把耳朵贴在那个塞子上听了一会,这才一把抓住了塞子上的把手,缓缓发力将那塞子拉了出来。
轻轻将那塞子放在地上,方胜深吸了一口气便把脑袋先探了过去,入目仍然是黑色的栅栏,直到脑袋已经到了石壁另一端,这才转头朝当年的那个老头的方向望去。
“我日,不会死了吧……”方胜一眼看到了那个披头散发被锁在墙下的老头,不过此时那老头已然是皮包骨头,静得跟块石头一样,只凭肉眼看竟是感觉不到任何的生机。
方胜迅速缩回了脑袋,对玉漱小声道:“也不知道那老头还活着没,咱们进去吧。”
“嗯。”
玉漱话音一落方胜便一跃而起,无比灵活地直接穿过了那个洞口,半空中一个空翻落在了牢中。玉漱的轻身功夫比方胜还好,几乎是用和方胜一样的动作跃了进去,却轻盈漂亮许多,看得方胜直叹气。
然后俩人就看着墙根里的那个老头发起呆来,他们是真看不出来这老头到底是死是活。
那老头披头散发,完全遮住了脸,看起来还是有些吓人的。好一会之后,方胜咽了口唾沫向前走去,在那老头三尺外蹲了下来,轻声喊道:“前辈?”
那老头完全没动静,似乎真的死了。
“老人家?”
“老头?”
“姓陈的?”
“老家伙?”
……
方胜越叫越是不堪,浑然没半分对那老者的尊敬。不过这时候他也发现了,那老头其实没死,而是进入了一种非常玄妙的假死状态,心脏不跳,血液不流,更没有呼吸,几乎完全不消耗身上的能量,只有这样,他才可以在不吃不喝的情况下强撑下去。
那老头肯定还是有些感知力的,只需稍微刺激刺激他,一定能将他弄醒。
接着方胜也不碰那老头,只在旁边一声声念叨,心说半个时辰喊不醒再动手不迟。说实话,他是真不太敢碰这老头子,他觉得之前在外面见的那两具骷髅可能就是死在这老头手中。
“陈前辈?”
“陈天淳?”
“玄阴天魔?”
“玄阴老魔?”
方胜还在那低着头一声声喊着,已然快要睡着了,浑然未发现那老头子其实早已睁开了眼睛,正冷冷地看着他……
玉漱也有些走神,等发现那老头已然睁眼冷冷地看着方胜时不由一惊,轻声喊了一声:“方胜。”
“嗯?怎么了?”方胜扭回头来纳闷地看向玉漱。
玉漱这时候真是哭笑不得,伸手向方胜后面指了指。
这时候方胜终于反应过来,“呼”一声就转过了头去,正好与那老头的目光相对。其实这老头早看到玉漱了,不过他还是和方胜更熟一些,所以就把大部分注意力放在了方胜身上。
“啊,前辈,你醒了!”方胜有些尴尬地道。
“嗯。”
“你应该还记得我吧?”
“嗯。”
“你不是说冰魄真精可以帮你除去这条链子吗,嘿,我这次带着冰魄真精来了。”方胜笑道。说实话,方胜这人颇有些古道热肠,见不得别人受苦,其实他和这陈天淳没有半点关系,如今非要救他也只是为了了却当年的一个愿望罢了,并不图这老头子什么。
“噢?”这老头一直不冷不热,这会终于有些动容,不过依然并不显得兴奋。
方胜心知这老头八成以为他有所图谋,也不在意,便直接将冰魄真精取了出来,道:“你快说如何救你,我们俩是偷偷跑来的,可不方便在这里停留太久。”
便在看到冰魄真精的那一瞬,那老头死灰一样的目光终于炽热起来,不过那种炽热和寻常人大不相同,虽然有熊熊大火,却始终被一层厚厚的幽暗的水面挡着。
很显然,这老头根本就信不过方胜。
这时候方胜也有些生气,干脆道:“行了,老头子,说实话,我现在几乎把整个震灵大陆都得罪了,你听好了,是整个震灵大陆,包括永夜族!我们这次来根本不图你任何东西,只为了了却我当年的一个愿望。我才不管你是什么狂雷道尊还是玄阴天魔,你那些花花肠子留着防备别人吧。现在马上告诉我如何救你,不然我们扭头就走。另外,我叫方胜,她是我妻子左玉漱,我希望等我们救了你之后你别跟别人提起今天的事,不然我就是把五诀宗往死里得罪了。”
那老头不由一怔,方胜的这番话显然大大地出乎了他的预料。其实他早前对方胜说的话根本不尽不实,哪怕到现在他都不相信方胜,他这辈子只完全相信过一个人,不过那个人已经死了。
见那老头愣在那里,好一会也不说话,方胜“呼”一声站了起来,收了冰魄真精转身便走。
“等等!”那老头忽然抬头道,眼神已不再那么笃定,而是充满了疑惑。
“唉……快说吧。”方胜转回身来,轻叹了一口气道。说实话,这会他是有些可怜这个老头的,此人在这样的情况还如此防备他和玉漱,真不知遇到了多少事才有了这样的心机。
“我教你个法门,你依法施为便可。”那老头轻声道。
“等等,还是教给她吧。”说着方胜便将玉漱推了过去,运用冰魄真精,始终还是玉漱在行些。
玉漱也学着方胜那样蹲在了那老头面前,轻声道:“前辈说吧。”
直到此时那老头才看清了玉漱的相貌,不由又是一怔,不过再没别的反应,然后便轻声念出一套施术法门来。
这法门还颇不简单,直到半个时辰后玉漱才觉得掌握了,那边方胜极有眼力劲,立马从储物袋里取出一张草垫放在地上,向玉漱道:“看你的了。”
玉漱也没答话,直接盘膝坐在那草垫上,而后双手就掐起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