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色由刚开始的殷红转为了黑,挤出一个十分勉强的笑,不情不愿地说了几声“如此甚好。”
“时候不早了,姐姐,咱们启程吧!”凤絮脸上的泪水未干,可已经从悲伤转为期待了。
蜻蜓也同样满心的欢喜与期待,问云奉说:“云奉,你有没有喜欢的东西,有幸寻到,我一定捎给你。”
“银蟒枪,这是师母,也是你……生母的遗物,若有幸寻得,捎给我吧。”
两人的目光触在一起,说不出的凄然,蜻蜓叹了口气,郑重地点头。
分别时,艳阳高照,两人的影子紧紧贴在各自的脚边,谁也不愿意先往对方那边凑。云奉一路把她们送到城门口,等两人的身影再看不到,才转身离开。
——
夜晚,段府后院传出追魂铃清脆的响声,院内竖起一排排火把,将这里照得亮如白昼。
后院的空地上,高台矗立,上置供桌,有瓜果菜蔬、米面、符纸、祭旗等物。一黄袍道人手执桃木剑,口中振振有词。
“正阳明堂,太极至道,先天神明,三界轮回,开灵接化,万物归一,百神咸集,同居此坛……”
祭台下设了桌椅,坐着段家正居家中的四十几口人,身后还站着各自的心腹奴仆一人。多数人脸上露出了焦灼的神色,搓着手等问灵的结果。
约莫过了两盏茶的功夫,道士的神色忽然变了,口中不断重复着一个人的名字。
秀芹!
“果然是她!果然是她!”段家老太太忽然哭了起来,大呼“冤孽”。
这些人中,受邀前来的云奉,自始至终将怀疑的目光放在那黄袍道士身上。
就在昨天傍晚,段家忽然差人送了拜贴给云奉,说段辛明得了一副山水画,想邀他一同赏鉴。
看到“段辛明”三个字,云奉满肚子的疑问,打开附带的信函一看,原来是段家的三公子段以明离奇死在了青楼,段家怕声张出去坏了名声,这才想私下求云奉调查。
而白日里云奉去找蜻蜓,也同样是为着这个事情。段以明死的蹊跷,身上没有任何明显的伤口,从外表看也没有中毒的迹象,问了昨夜与他一起云雨的娼妓,也没有什么有用的线索。
所以想查清楚段以明的死,只能验尸,而带仵作去段府,一来段家的人嫌晦气,二来担心仵作泄露出去,三来被外人看到了,肯定传的更凶。
没有办法,云奉只得硬着头皮去找蜻蜓。这才有了白日里拜别的事情。
段家被冤魂纠缠的事在府里传个不停,段家老太太也受了些蛊惑,担心此事是真的,就命人请了道士开坛做法,问问看究竟是不是冤魂所为。
问出来是哪路冤魂后,黄袍道人画了符纸,设了阵法,在段府一直忙活到后半夜才终于了结,段家担心传出去影响不好,就趁着夜深人静,遣马车把道人送走了。
云奉一路跟着马车到了某家客栈的后门,见那道士进去了,自己也紧随着他翻墙进去,一路追到了后院的某间厢房。
“仙人果真料事如神,奴才按照您教我的一一做了,那段家果然深信不疑,把我视为贵宾不说,还奉上了百两黄金。”道人对着一个裹着一身黑的人连连叩拜。
“你我师徒一场,我再给你指条发财的路,徒儿可愿意听?”那黑袍人说。声音不男不女,妖里妖气,听着像是故意伪装的。
道士一听到还能发财,连忙跪下磕头。
“城南护城河,水下五米深,埋着开国皇帝遗留的秘宝,得之,富可敌国,此生无忧。”黑袍人道。
“多谢仙人,多谢仙人,奴才这就取来与仙人共享!”
月黑风高夜,云奉跟着那道士一路避开巡城的士兵,悄摸往城南跑。
从这道士准确说出连很多段府老人都不知道的秀芹时,他就想到了这道士是受知晓段家秘辛的人指使的,只是他不确定背后的人为财还是图权。
如今追到那个黑袍人处,他又疑惑黑袍人的目的,是要杀此人灭口,还是护城河底下真的有东西。
这些事情,是否跟段以明的死有关。还有段辛明,暂居长阳郡的鹿子鱼说他死了,可府里的人却说他从外地回来后,得了天花,如今搬去了别院,有签下死契的仆人照料着。
到了护城河边,云奉见那道士拿上一杆铁楸就跳入水中,很快,水下一片浑浊,还有动物尸体的臭气往岸上飘。
云奉等了快一个时辰,见那道士冒出水换了好几次气,才终于举着一个木盒子上了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