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里面传出一个虚弱的声音。
外面的婢女听到,仿若毒咒一般催命,一个个忍不住抽泣起来。
“咱们这样的日子何时是头啊……”有胆大的说了出来。
“我、我想回家……呜呜……”
不一会儿,抽泣声此起彼伏地响起,可里面的人既然说了要喝水,她们就不能怠慢,否则让守院的人听到,她们都别想活了。
“走吧……”有人发话了。
五个婢女去到厨房,锅里的水烧的沸腾,正冒着泡,她们拿出一个盒子,里面是五个纸团子。
今夜也是抓阄,谁抓到了就得进去伺候。
结果很快就出来了,是里面年纪最小的那个,她睁着一双水汪汪的无辜大眼看着其他四人,谁也没有要帮她的意思。她只得认命地拎起水壶离开。
——
骑马跑了四天,总归是到盛隆了,四人找了家客栈住下,云奉非得拉着蜻蜓去买衣服,换身行头去云家请安,蜻蜓累了四天,只想好好睡个觉,满心满脸的不愿意。
“等我睡一天,明日再去行不行?”蜻蜓郁闷地问。
“我们既然已经到了帝都,自当先回家见过父母的。时将军因……当年的事,府宅已封,你的家里人也都在边疆居住,所以我只好先带你回家见我父母。”云奉说的头头是道。
“那也不用非得今天吧,我累死了!”蜻蜓抗议道。
“游子归家,应当首先回禀父母,这是规矩。”云奉理所当然地说。
“哪家的这破规矩!”
“云家的。”
“……我。”蜻蜓一下子噎住了,她张了几次口都没能说出句什么,只得由着云奉拉她走。
买了两身富贵的衣服,云奉又拉着她去买了脂粉首饰,找人给她盘了发,梳妆打扮好,这才雇了人赶着马车往云府走。
“你们家……非得这样做作?”蜻蜓忍不住问。
“你是未出阁的姑娘,按规矩,不该抛头露面,有失体统。”云奉解释。
“呃……还是我们乡下好,没这么多讲究。咱们几时能离开?”
“既已回家,得住上些时日,待我禀明了父亲,再做下一步打算。”
“这住上些时日,是多久?”
“怎么说也得十天半个月吧。”
“这么久?!”蜻蜓激动地站起来,直直撞在车顶上。
“我父母为人亲厚,不会为难你的。”
就算云奉这么说,蜻蜓还是不开心,她最讨厌去陌生人家里做客了,还是这种规矩繁多的大家族。
“我要住客栈。”
“不行。”云奉断然拒绝。
“为何不行,你又不是我父母,管这么宽。”蜻蜓吐槽道。
“你是云家未过门的儿媳,按理不该在我家住下,可时家的宅子如今无人居住,不能将你安置过去,只好住我家了。”
听完他的解释,蜻蜓更加郁闷了。
说话间,两人已到云府,云奉命车夫从侧门进去,一路到了后院才停住。
步行间,蜻蜓看着沿路的假山绿水,设计的十分别致,又看那回廊九曲回环,颇有意思。
“你家……挺大的啊。”
“这是先皇御赐的宅院,规格是按照勋爵的要求建造的。”
蜻蜓对这些官衔不感兴趣,自然也不清楚是个什么概念。
“对了,将来我入了门,能让我去衙门里当捕快吗?”这才是蜻蜓真正关心的。
“这……不合规矩。”云奉为难地道。
“那我不嫁了,我现在就回我的清河县,你另找人来做这时将军的女儿吧。”
“这怎能用来儿戏,不成体统。”云奉责备道。
“怎么就儿戏了,我从小长在府衙里,学了一身的本领,你总不能让我将那些东西用来统领内宅吧。难不成我拿断案的本事去断谁同谁偷情,谁下毒害我。或者你后院出人命了,我拿把刀剖开他的肚子来验验是怎么死的?”
“你胡说些什么!”云奉一甩袖子,生气地就要同她说女子该守的规矩。
却听一墙之隔的地方,穿出一声盘子碎裂的声响。
“你家里遭贼了啊,青天白日的碰东西。”蜻蜓吐槽着绕过去,只见乌泱泱一群人拿垫子盘腿围溪而坐。
流淌的溪水上,用盘子乘好放着果子吃食,围坐的一群人手中执筷,直愣愣地偏头往他们这边看。
“云、云奉……”蜻蜓吓得后退一步,差点摔在地上,还好云奉及时扶住她。
云奉看到那群看热闹的都是些什么人后,脸都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