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臣们还没来得及朝御军所指看去,便被萧定的一声大吼打断了。
皇帝盯着眼前的儿子,不言。
宰相盯着眼前的皇子,不言。
各路大臣盯着龙阶下的皇子,不言。
四周士兵盯着龙阶下的皇子,不言。
躲在拐角处的墨象司一个踉跄,差点儿摔了出去。
(萧定,你大爷的!!)
很快,他又拍拍脸,调整好状态,趁士兵的眼光都萧定吸引过去时,迅速地溜到另一条寝宫廊道内——这条廊道是分岔口,可以通向寝宫,却也是天牢的必经之处。
“哦——我懂了——!本王——懂……了……”
朝堂上又传出皇子的稀松喊叫。
墨自启忍怒问道:“墨象司,你懂什么了?”
“儿臣知道……知道自己哪里有罪了。”
墨自启起身,重重地拍了一下龙椅,“你可知自己罪大恶极?”
萧定重重磕头,道:“是!儿臣暗害无辜村民、以双亲威胁参知政事秦大人、收买兵营新兵数十位、下令偷窃军甲、以钱财贿赂御军三团,还污蔑平民缘央,私自将他关进密牢。”末了,他又补充一句,“死不足惜!”
墨自启点头,“嗯”了一声,似乎还挺满意。
“但,”萧定忽而抬首,“儿臣可否斗胆,为自己辩护两句?”
一时间,朝堂上安静得可怕。
萧定深吸一口气,道:“父皇此次当着众臣的面,给儿臣定罪,其实归根到底,不过是为了除掉儿臣这个害生母难产而亡的‘罪子’,既是如此,父皇又何必打着大义灭亲的旗号?”
墨自启瞪着萧定道:“墨象司,朕原以为你能认罪,那便留你一条小命!”
萧定打断了墨自启的话,“父皇,儿臣只将事实说了出来。”
墨自启的眼神越发凶狠起来,可萧定丝毫不畏惧,他虽看墨象司不顺眼,可只此一次,说什么也要替墨象司出了这口恶气,就是死到临头,也要给自己或是墨象司,讨回一个嘴上的公道。
“儿臣变成如今这副十恶不赦的模样,莫非还没有一点儿父皇的功劳?”萧定说着说着,下意识地眯起眼,越显咄咄逼人之势。
“大殿下不仅内心阴暗,谋害百姓,如今更是违抗君命,恐有造反的势头!”其中一位大臣抢先道。
这位大臣,便是当初陪同曹文景暗访盼香阁的蒋飞驰。
墨自启一挥手,几名御军便上前按住萧定,作势要往刑场押。
“啧。”萧定砸了砸嘴。
站在一旁的曹文景摸了摸胡须,若有所思——当初暗访盼香阁时,是小倌觞鹭点醒了他,让他意识到蒋飞驰平日里品行虽正,可私底下,却可能心怀叵测。这次皇帝审判皇子墨象司,蒋飞驰忙着煽风点火,没准是有什么阴谋,想率先除掉皇子。
“陛下,”曹文景上前,抱起双拳,对墨自启道,“容臣提点两句。”
墨自启准许后,曹文景便缓缓道来:“臣当初会由中立派失足落于保皇派,皆因某日得以与大殿下一同进酒,这寥寥数语的闲话,便让臣觉得大殿下抱负不凡、论政治素养也实为人中龙凤。私以为,大殿下虽罪证不可抹去,但必不是无恶不作之徒,就这么处死了,恐是祥凤的一大损失。况且,殿下的手下虽大都留在棋仙楼,可依旧有少部分人下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