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也翻不动了。
蛇妖俯身与他抹汗,好言好气地劝:“省点气力,到关键时候一使劲,可快了。”
卢蝎虎呼哧呼哧喘,心想:快是多快?你快你自己生多好!
蛇妖眯眼睨他:“谁叫有的人自个儿闯下弥天大祸,杀人还偿命呢,我儿的命不用赔啊?”
卢蝎虎一把捂住自己心口,嘴里头咿咿吖吖似是抗议。
蛇妖哧鼻不屑:“嘁,哪个要读你的心?是你们凡人自己心眼儿多,嘴里说的跟心里想的不一样,一刻也不消停,淅沥索罗全钻我耳朵里。我还烦呢!你能说你倒是说呀!”
卢蝎虎便说:“疼!”
蛇妖就揉揉他肚子,哄他道:“待我儿平安诞下来,赏你一匣子钱。”
大约没想到下蛋还能挣辛苦费,卢蝎虎仿佛一时连痛都忘记了,天真地眨眨眼,不肯置信。
“什么意思?我们妖怪一诺千金,可不比你们做人的虚。”
卢蝎虎有些不服气。
“妖就是比人诚实!”
卢蝎虎瘪了瘪嘴。
“你头前还想糊弄我,不叫我知道你把我儿的蛋壳踢破了。”
卢蝎虎垂睑低头,默不作声。
“好嘛好嘛,看在我儿的份上,本座算你是人里头好的那一拨!”
卢蝎虎仍旧蜷着身子埋着脸。
“你不要钱,那换绫罗?宅院?考试我不帮你去啊!各人前程都是命书上定好的,我可没面子改,最多帮你把试题偷出来。”
卢蝎虎冷不防揪住蛇妖衣袖。
“做啥?”
他抬起头来,脸憋得通红,含悲带羞欲语迟,支支吾吾着“唔、嗯”了几声。
蛇妖故意没使灵犀一念的术,逼他自己说。
卢蝎虎疼得拍屁股蹬腿,还是只会“嗯嗯”。
蛇妖不耐烦:“你嗯呐啊的,跟闹肚子似的,究竟要说啥呀?”
卢蝎虎忍不住又嘤一声:“疼……”
“我知道啊!再忍一忍,忍一忍。”
“疼……毛……臭……”
一说臭,蛇妖哭笑不得,自己捏起鼻子拿袖扇风,边打趣儿道:“你才觉出来呀!平日可是蕨菜吃多了?屁忒多!”
卢蝎虎居然红着脸点一点头,立即又摆手,好容易说出来:“拉、拉——”
“拉?拉什——蛇妖终于悟过来,“你要上茅房?下头有啥东西要漏出来?”见卢蝎虎点头,蛇妖半点不耽搁,当即把人两腿扒开低头去看,不由得欣喜,“成了成了,冒头了,你就当上茅房那样,使劲儿啊!”
于是卢蝎虎就真当自己上火便秘了,脑子里只想一件事:我要大解!
然而才“拉”了一半,就听蛇妖诧异地惊呼:“嘿哟,不是蛋壳,破膜了,胎生!莫非是沾了凡人的精气所致?有意思!”
卢蝎虎可半点不觉得有意思,他几乎要吓死。因为蛇妖的蛋里孵小蛇,如今壳没了膜破了,岂非是说他肚子里要爬条小蛇出来?光想想都觉得肠子绞头皮麻,浑身冰凉凉,只想上茅房。
结果一使劲,卢蝎虎又崩出个屁,顺便把堵在腔口的一团黏滑壅塞也给挤了出来。
便听底下蛇妖欢呼:“呜哇,我儿真出息!”
卢蝎虎微微抬起半身,目光自双腿间望去,赫见蛇妖双手捧起半人的婴儿,粗短黑亮的蛇尾自在地摆荡,却是未闻哭声。
蛇妖把婴儿掉过来,脸冲着卢蝎虎给他看:“瞧瞧,还有点儿像你,没头发!嗳,等会儿——”他手指卷过小蛇的尾部凑近了看,愈加称奇,“天喽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