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让它再熬一会儿。”
乔伊忍住把她直接打包带离这个危险厨房的念头。
他垂下眼眸,以前所未有的温柔和耐心低声说:
“你不是还要和我讨论曹云山的事,我们去房间?”
“好啊。”
李文森毫无抗拒地站在他怀里:
“但是在此之前……”
“……”
乔伊搂着她纤细的腰,眼睁睁的看着她伸手把那把洗净的洋葱切开、捣碎,放进那锅煮着马来西亚人最后骸骨的汤锅。
而这还不是结束。
她侧头朝他笑了一下,拿起桌上的孜然粉:
“你不是很喜欢看我烹饪?我猜你没有放调味料。”
乔伊:“……”
伽俐雷:“……”
前者无法转头,而后者已经背过身,不愿再看这同类相煎的一幕。
……
乔伊等李文森在他飞机失踪之谜唯一的线索里加完孜然粉、胡椒粉和葱姜蒜后,终于忍不住,诱哄一般地轻声说:
“今天你不必做这些事,让伽俐雷来?”
“可我难得有情调做这些事。”
李文森兴致勃勃地伸手拿了一罐盛在玻璃器皿里的韩国大酱:
“你想要什么口味的?要做成韩国大骨头汤,还是日本砂锅?”
……不,我什么味道都不想要。
“让伽俐雷来。”
乔伊取过她手上的酱料罐,把它放在碗橱的最高处,坚决地说:
“我陪你去研究大脑的秘密,陪你研究所有你想研究的东西……只要你放着这锅汤让伽俐雷来。”
“……”
李文森无言地看着他幼稚的动作……把酱料放在最顶端她就拿不到了吗?这和鸵鸟把头埋在沙子里就当自己不存在有什么两样?
不过她总算松了口。
“好吧。”
她从乔伊怀里钻出来,平静地说:
“你等我一会儿,我去用下洗手间。”
……
一分钟后。
李文森站在洗手间里,慢慢地锁上门。
下一秒,她终于忍不住单手扶在盥洗台上,无声地笑弯了腰。
……
盥洗台碎金般的灯光洒在台面上,小小的灯是一盏莲花,而黄铜制的水龙头手柄被雕刻成一片树叶的模样,从秋天凋落下来。
许久许久。
李文森慢慢停止笑声,嘴角还弯着。
她双手撑在青灰色的石面上,抬起头。
镜子里映出她的脸。
苍白、病态,连满面笑容也无法让她的双颊哪怕红润一点点。
……
李文森把脸埋在手里,半晌,又慢慢地笑起来。
她边笑打开水龙头。
哗哗的水流声响起,绕着盥洗池底手绘的青花,打着转儿流进下水道,遮蔽了遮蔽了洗手间里一切声音。
这样嘈杂。这样寂静。
李文森举起手,灯光下她纤细的手指如同透明。
她长久地凝视着她缠在食指上的那圈鱼线,又一圈一圈地把它们解下,毫不留念地扔进了抽水马桶。
随后,她打开抽水马桶后的蓄水箱,在水里捞了捞,就捞出一根几乎看不见的薄纱丝带来。
丝带尾端系着一小盒用保鲜膜包好的安眠药,连同一块条形的沉重镇纸一起,沉在水箱的最底部。
李文森跪在地上,从水晶小盒子里倒出一小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