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
说的还是彼此。
她当初想在曹云山公寓里暂时居住一小段时间,是曹云山把她赶了出来。她口袋里没有住酒店的钱,独自一人在伦敦东区的桥洞底下坐了两个晚上,才找到愿意让她赊账且价格合适的房东,找到一尊叫乔伊的神像。一个站在云端,高不可攀的男人。
可七年后,曹云山说她偏心。
至于电影,那是她的小秘密。乔伊曾明确表示凡人世界娱乐项目都肤浅至极,是毫无意义的“killlife”,别说电影了,她连自己学的心理学都不大敢拿来打扰乔伊,因为心理学不是一门精密学科,哲学家们认为心理学就是他们的衍生品,数学家和统计学家们认为心理无法量化,这门学科根本不值一提。
可如今,乔伊也说她厚此薄彼。
……
“所以我们今天开诚布公地聊一聊。”
乔伊站在宽大的镜子一端,灰绿色的眼眸里落着明明灭灭的火光,像深色潭水上一盏渔火:
“我的秘密和你的秘密,你想聊哪个?”
……
黑色的烟雾从的陶瓷马桶盖下丝丝缕缕地升腾起来,袅袅地投在水晶磨砂墙面上,像放大的鬼影子。
馥郁又冷淡的香气,在高温里更加浓郁。
而她笔直地站在离他两米远的地方,看着火苗慢慢弱下去,一时没有说话。
她极喜欢tens的香气,尤其是“孤女”,从头到尾只有焚香和麝香两种香调,非常单一,却在单一中又酿造着极其庞大的情绪。
就像灰烬。
死亡里死亡,死亡里新生。
而今天,她第一次觉得,这种香气太过冷静和直白,太过难以阻挡。
以至于……让人厌倦。
……
“抱歉我的做法有些失当,是我不好,以后会注意的。”
黯淡的小莲花吊灯挂在墙壁上,李文森没有争辩,只是微笑了一下:
“不过此刻,你是在逼我做选择?”
“是。”
乔伊凝视着她的眼眸:
“你是一只树獭,我不放火,你就不会往前走。”
“往前走也要有方向。”
李文森站在冰冷的地板上:
“你要我走到哪里去?”
“有我的地方。”
“……你知道吗,乔伊?”
李文森又笑了,不过这次是真笑:
“如果不是你在第一次见我的时候就明确表示我不是你的菜,还让我打消一切妄想,我真的会以为,我们现在这种对白就他妈的是在告白。”
“……”
乔伊盯着她,好一会儿,只是说:
”不许说脏话。”
“好。”
李文森俯下身,把垂落的裙带拾起来,单手在腕上缠了一个小小的花结。
语气却和她堪称优雅的举止分毫不符:
“我们有协议在先,你不让我说,我就他妈的不说了。”
……
火还未熄灭,他的手指在镜面一般的苍绿色盥洗台上敲了敲:
“你放心,这不是告白,如果我决意向一个女人示爱,地点也绝不会选在……”
他向四周望了望:
“……马桶边。”
“想象得出来。”
李文森点点头:
“你这个比处女座还处女座的摩羯座怎么可能做出这么有份的事,你连蛋糕上的小樱桃要摆放在距圆心几厘米处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