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宗一眼。
唐玄宗便开口道:“真人在江湖上仙名颇重,不知可是大道已成?若是成了仙,移山换海,生死人,肉白骨,岂非一念之事?”
“并非如此。”江寒觉得有些牙疼,“师父曾说我羁缚过多,执念深重,怕是大道难成。”
这话,唐玄宗是不信的。江寒那冷寂寂一看就清心寡欲的姿态,还羁缚过多执念深重?那他们这些凡夫俗子又算什么?
唐玄宗有些不虞地道:“江湖传言真人可洞悉阴阳,可窥过去与将来,莫非是夸大其词,胡言乱语?”
江寒却半点不惧,道:“贫道的确知晓部分过去与未来之事,却非所有。”
“哦?”唐玄宗见她不否认,便也来了兴趣,“那依真人所见,我大唐可是长治久安,福泽绵长?”
唐玄宗原以为自己会听见一大段夸耀之话,却不料那神情冷漠的仙人居然开口道:“非也,圣上。”
江寒斩钉截铁的四个字,直接砸懵了唐玄宗与杨玉环。
唐玄宗倒是没生气,见江寒如此笃定,竟反问道:“何出此言?真人?莫非是朕治国无道?”
这话就说得有些诛心了,江寒心中腹诽,面上却仍无喜无悲,说道:“天机不可泄露,圣上。”
唐玄宗还未说话,杨贵妃便立时开口道:“真人快别危言耸听了,陛下如此英明,怎会失道?真人若不辩说一二,可是大不敬之罪!”
江寒:“此事事关国祚,贫道若是轻言,怕是要被上苍赐罚了。”
杨贵妃不依不饶:“真人随意轻言便扰得陛下心中难安,如此不敬,莫不是纯阳宫愧对皇恩了?!”
江寒心中呵呵一笑,面上却是幽幽一叹,仿佛被无理取闹打败了一般,开口道:“并非如此,圣上若执意要听,贫道自然该说。”
“洛阳与长安失守,中原之地沦陷,号称‘双圣’的逆臣捣碎了古都兴龙之地。”
“内忧外患,山河飘絮,大唐将士的尸骨填满了战堡的沟渠,敌人踏着尸体,屠杀城中的百姓。”
“战火纷飞,硝烟四起,百姓流离失所,铁骑踏碎了大唐的脊骨,国祚从此衰竭。”
江寒用一种平淡得好似“今天晚上吃个炸鸡腿吧”的语气说出了让人毛骨悚然的话语,唐玄宗几乎是立时便站了起来。
杨贵妃几乎是尖叫着道:“这不可能!大唐已经安逸多年了,你这是危言耸听!来人啊——”
杨贵妃的话语戛然而止,微微瞠大了一双妙目。
只见江寒那一头如绸缎般柔顺的墨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化为了雪白。
从发顶到发尾,仿佛一双无形的手拂过她的长发,一点点地剥夺了它的色彩。
这如同神迹般的一幕,不过眨眼的瞬间,方才那清冷高绝的谪仙便白头雪发,仿佛一夕苍然。
江寒容貌未改,却已是满头霜白,那沉静的眉眼仿佛也染上了几分凄然,带着淡淡的悲意。
“罢了,圣上便再听贫道一言——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贫道言尽于此。”
进宫时还是容貌不老雪肤花颜的小仙女,出宫时就成了满头白发的得道高人,就连相送的宫女都战战兢兢,恭敬不已。
守在殿中围观了全程的李承恩三缄其口,但是即便如此,嚣张跋扈的杨贵妃逼迫太虚真人窥视国运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