软,空调很凉快。
床头亮着灯,灯光是柔和的白。
葛瑶窝在被子里,眼前的空白渐渐被一些画面填充。
林鸢说的追求沈络,校庆上一前一后的演出,她都还记得些。林鸢是个不怕事大的性子,当年看上沈络时恨不得昭告全校师生沈络是她的人。她也一直以为是的,没想到是林鸢挑担子一头热。
葛瑶有点想笑。
但沈络待林鸢也好。或者说沈络待谁都好。
校庆的事儿她也记得。她的钢琴独奏和沈络的独唱一前一后,她也记得。排练的时候碰见过一回,不过沈络看都没看她。正式演出那天,她从台上下来,主持人在台上控场,沈络背对着她跟旁人说笑。舞台底下已是掌声雷动,沈络才踏着轻盈的步伐跃上舞台。伴奏已启。
他似乎天生就该站在舞台上,底下的尖叫声此起彼伏,他笑着将食指放在唇边,台底骤然安静。礼堂弥漫着沉静又热闹的暧昧。
“当你在,穿山越岭的另一边
我在孤独的路上没有尽头。”
和声改成独唱,他泰然地坐在高脚凳上唱着歌。
回忆起来才知道,时隔多年,她依然记忆如新,甚至细节都不曾忘记,譬如沈络眼尾的张扬恣意,譬如沈络唇角的盎然笑意,她都记得清清楚楚。
她陷进回忆的梦,跟着台上的人轻哼歌谣。
“一辈子有多少的来不及
发现已经失去
最重要的东西
恍然大悟早已远去
为何总是在犯错之后
才肯相信错的是自己
他们说这就是人生
试着体会试着忍住眼泪
还是躲不开应该有的情绪
我不会奢求世界停止转动
我知道逃避一点都没有用
只是这段时间里尤其在夜里
还是会想起难忘的事情
我想我的思念是一种病
久久不能痊愈
当你在穿山越岭的另一边
我在孤独的路上没有尽头
时常感觉你在耳后的呼吸
却未曾感觉你在心口的鼻息
汲汲营营
忘记身边的人需要爱和关心
借口总是拉远了距离
不知不觉无声无息
我们总是在抱怨事与愿违
却不愿意回头看看自己
想想自己到底做了什么蠢事情
也许是上帝给我一个试炼
只是这伤口需要花点时间
只是会想念过去的一切
那些人事物会离我远去
而我们终究也会远离
变成回忆……”
沈络出差的第六天,接到郑佳芸的诉苦电话。
程骁借走葛瑶,已经快一周了,还不还。公司里忙得飞起,外聘的钢琴师根本不够用,让沈络再想想办法。
程骁的心思,郑佳芸明白,所以这件事她抛给沈络去解决。
沈络没有郑佳芸心里那份弯弯绕绕,直接联系葛瑶。葛瑶接到电话的时候正在林鸢家里给林鸢做最后的复习,明天林鸢就要去参加节目了。
葛瑶按了接听,没有直接避开,“沈总?”
林鸢听称呼就离开钢琴走过来,眼珠子转转,笑眯眯地望着葛瑶,用嘴形道:“沈络吗?”葛瑶点点头。
沈络的声音传来,“我听说你在给人当老师?那边忙完了吗?”
“快了。”
林鸢无声的说:“扩音,给我说两句?”
葛瑶按了扩音。
“什么时候结束?”
“你这么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