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什么呀?我不饿!”陆庭琰说着看了眼低着头的客人,她面前摆着一个简单雕花的瓷瓶。他不由皱紧眉头,那里头又装了什么补汤啊,最近隔三差五他就被逼着吃这些东西,只是看到就想吐了。
许秀娘端正地坐在一旁,浑然不知他心中所想。
“今儿不用吃,喝酒——花酒。”陆陈氏喜盈盈地说道,把转身想走的儿子按着坐到许秀娘对面。明知这儿子心中百般不愿,依然无视他的抗拒,因为这许秀娘啊,实在叫她越看越顺眼、越看越喜欢。
“那不一样么?”陆庭琰十分无奈反问道。
“怎么一样了?酒是饮的,哪叫吃呀?”陆陈氏反驳道,按住想起身的儿子肩膀。
“靠嘴入口的,也叫吃酒吧?”他据理力争。
“你是读书人,娘说不过你,吃酒就吃酒吧!”陆陈氏不放过他,反正这会儿不能让他走。她随即看向许秀娘,笑着说:“这才开了春,许姑娘就费心上山采了花酿了酒,出了味儿就给你送过来了。还不快先谢谢人家?”
陆庭琰还想跟娘辩,今日虽不用上堂但哪有大白天让人饮酒的道理啊!
倒是许秀娘先开了口:“太夫人客气了。不过一点花酒,哪比得上陆大人先前帮秀娘的大恩呢!”
“看看,看看!多识大体啊!”陆陈氏嘴上夸完,转头就嫌弃儿子:“庭儿,好歹你也是一县县令,怎么都比人姑娘家还不知领情呢!许姑娘啊,我跟你说,我是上了年纪才生的我这老儿……”
“娘,娘!”陆庭琰拉住陆陈氏的手,着急地差点喊成“娘娘”了。他不想娘一个劲跟别人说她“老蚌生珠”生出“古怪脾气”的儿。
“怎么了?”陆陈氏愣着看他。
“我有话跟许姑娘说,您能回避一下么?”陆庭琰耐着性子问道。
陆陈氏先是皱眉,继而眉开眼笑,这傻儿子总算要开窍了是吧?于是她美滋滋地站起来往后退,嘴上念叨道:“好好好!你们说,你们说……”
她这一退,取碗来的香雀若不是,差点就跟太夫人撞个正着。陆陈氏干脆抓过香雀的手一起往回走,惹得香雀一阵不解——这碗不送了?太夫人不是每次都逼着少爷必须吃的么?而且太夫人看上去仍然十分高兴,嘴上念叨着什么:“看来我很快就会有个又温柔又贤惠的媳妇了,呵呵呵……”
香雀一阵茫然——如果不是深知太夫人向来如此,看上去还以为她状似癫狂呢……
陆陈氏一走,陆庭琰立即觉得耳根子清净了。过去二十来年,他是怎么忍过来的啊,想想就头疼……不,现在头疼的是怎么跟许秀娘说、又不伤她的心。
“许姑娘……”
“陆大人……”
两人异口同声,刚抬头的许秀娘顿时又羞怯地低下头,柔柔说道:“陆大人请讲。”
陆庭琰犹豫片刻,也便不再纠结,爽朗说道:“许姑娘,陆某做的是分内事,你不必一直记挂在心,也不必心存感形就算换做其他人,陆某也一样会挺身而出。所以……你不必一直登门致谢,再说了,你一个姑娘家频频往府衙跑,难免……难免会让人说闲话的……”说到最后,他居然有点难以启齿,毕竟对方是姑娘家,又是那样主动殷勤。
许秀娘抬起头,不料却是笑脸盈盈:“陆大人不必担心,秀娘自幼走街串巷、抛头露面卖胭脂,不是深闺里的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