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是不管的,契兄也好,契弟也罢,反正郎君是妾的天,妾只指望你。”邱夫人把柳娘送来的珍珠簪子插在头上,笑道:“郎君看这簪子如何,明日表舅家开赏花宴,我带这个可好看。”
听邱夫人说到表舅二字,顾行舟立刻来了兴致,左右端详几遍,赞道:“清丽无双。”
邱夫人的表舅是翰林院正六品侍讲申用懋,一个正六品官员没什么好金贵的,尤其是在亲贵聚居的京城。可这个申用懋有个好爹,他爹正是此时的元辅申时行。虽然是拐外抹角的亲戚,可这也是讨好元辅的终南捷径啊!
热闹都是别人的,柳娘独守清净。柳娘当时拍胸脯保证要劝阻林峰,可她连人都没见过,专心忙自己的事情。
花渊这时候来访,告诉他一个好消息:“申用懋大人家中开赏菊宴,广邀学子,黄贤弟可愿一展风采。”
“我就不去了,刚来京城没几天,还不适应呢!我到处转转,也熟悉熟悉地方。”
“哎呀,熟悉地方什么时候不能熟悉。日后考上进士,要在京城待一辈子呢。前提是,你得考上啊!”花渊搂着柳娘的肩膀道:“贤弟啊,考试也不光是纸笔上功夫,虽然考试是糊名,可到最后拆封定等的时候,个人名气也是至关重要。若是能在考试之前经营出大名生,考官为着物议,也不敢明目张胆的打压。我等闽南出身的学子,不比他们江南学子,总要吃亏些。申用懋大人的赏花宴上,群贤毕至、少长咸集,正是扬名的好机会啊!”
“可我听说申用懋名声不太好,前些日子不还受过弹劾吗?”
“嗨,那都是胡说,诽谤之言,陛下不也没有降旨斥责吗?御史的话能有几分准,不过是见不得申用懋大人有个好家世罢了。当初大人中进士的时候,元辅还是老张大人呢!”花渊笑道。
“虽说取进士的时候还是张四维老大人做元辅,可老大人当时老病,本就有了推举申大人做元辅的意思。若是能回避一二,何其圆满。元辅也是小心谨慎之人,可惜在子女上落了下成。”
“行了,行了,元辅家事也是你我该说的,快快闭嘴吧!”对于这些沸沸扬扬的高层大事,他们这些小虾米也就听个热闹。管他孰是孰非,花渊要的不就是一个展示自己的舞台吗?“就一句话,去不去?”
柳娘笑笑,她已经过了争强好胜出风头的年纪了,“我就不去了,祝花大哥旗开得胜……”
话还没说完,花渊就走了出去。
柳娘摇头失笑,这个花渊啊,脾气还是这么直率。
即将春闱的举子,都想尽办法增加自己的胜算,有埋头苦读,想着临阵磨枪,不快也光的;有结交豪门权贵,为自己寻找后台的;也有如花渊这般,参加文会、诗会,宣扬才名,营造声势的。
京城人才济济,春闱举子何其多矣,谁又有自信自己一定能独占魁首呢?
柳娘的日子就好过多了,她找到了新的消遣方式。
“柳,你来了,愿上帝保佑你。”
“约瑟夫神父,也愿你的主保佑你。”柳娘微笑,约瑟夫神父是意大利天主教传教士,不远万里来到中国,很多传教士都渐渐打入上流社会,人们称之为“泰西儒士”。在闽南,柳娘已经见过许多“红毛鬼”,但像约瑟夫神父这样,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