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好今天上午,他先给自己打电话。
太困太累了,不如先吃个饭。
这么庞大的哈尔滨,哪个饭店的才能少点儿地沟油呢?
钱宁漫无目的地走着,现在是早上七点多钟。
哈尔滨的街头人来人往,异常地拥挤繁华。最然是一个省的省会,但这里明显要比别的新兴城市破旧古老的多。
曾经聚集了二战逃亡者和犹太人的地方,曾经被称为东方小巴黎的城市,现在看起来已经好像是一个年近耄耋的老人了。
它有着拥挤狭窄的街道和一街死死塞住的格式车辆;它有着大白天都敢满街游荡、敢跟人类明目张胆示威的肥大老鼠群落;它有着各式各样文艺且古雅的欧式建筑和拜占庭式的索菲亚大教堂;它有着世界上第二高的综合性广播电视塔——龙塔;它有着始于一九零零年的啤酒喝越来越世界性的盛大冰雪节;它有着遍地都是假秋林红肠、大列吧(俄罗斯大面包)、伏特加和中国制造的俄罗斯工艺品。
这个城市里满是东北帅哥。俄罗斯美女、韩货人、日本人还有世界各国的留学生,但为数最多的人就是喝着小酒,吹着牛逼,吃个牛肉串,搞个婚外恋的大数目低档次愚民。
钱宁看中了一家比较大的饭店。先吃点儿东西垫垫已经饥渴多时的胃肠吧。钱宁捂着正在咕咕叫的胃走进了这家名为“xx家常菜”的大饭店。
刚走进饭店,里面穿着红制服的小服务员马上迎了上来:“您几位?先生?”
钱宁阚泽满墙张贴着的明亮又色彩浓艳的菜谱,刚想说“就我一个”,结果兜里的手机出乎意料地响了起来。
钱宁刚开始被手机的铃声吓得一怔,但是紧接着又觉得自己胆小得非常可笑,除了爸爸没人知道自己的电话号码,也没人能给自己来电话,怕什么怕?
掏出电话一接,果然是爸爸。而且爸爸还非常小心的压低着声音说:“你到了哈尔滨了吗,宁宁?我在客运站等你呢……”
钱宁笑了:“我早就到了,我正等你呢,爸。你在哪儿呢?我暗自饭店里刚想吃饭,正好一起吃。”
爸爸有点儿害怕地说:“你怎么还敢去饭店?让人认出来怎么办?”
钱宁一下就觉得爸爸是紧张过度了,这么大的一个哈尔滨,这么多的人,谁能认识我啊?再说了,现在才点?员警上班的时候是不可以进饭店的。
只要墙上没有贴我的通缉令,就没有谁会来找我的麻烦。再说我也不想在哈尔滨待多久,这里只是我一个中转站而已。
于是,钱宁问清了爸爸的位置,转身又回到客运站去接爸爸了。
当他在茫茫人海中看见爸爸的时候,钱宁就觉得心像被灌进了瓶柠檬汁似的酸。
他记得自己刚逃出来的时候,爸爸的鬓角没有那么多的白发。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间的,头发白了这么多?
而且爸爸穿着的衣服,还是好几年的那一套。那刷皮鞋,明显地前面已经张开了嘴。
钱宁觉得自己现在根本不能说话,一说话,眼泪就想往下落。
他使劲地搂住了爸爸,搂了半天,他拉着也无法开口,满嘴一个劲儿抖的爸爸,到了旁边的购物广场,给爸爸买了两套休闲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