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泗水转过头面对着他,问道:“蝈蝈是你给换了吗?”
悦来一惊,脱口问道:“你怎么会知道?”
泗水当然知道,因为那个装蝈蝈的葫芦是他自己做的,他在那葫芦的底部刻了一个“涞”字,而现在悬挂着的这个葫芦,虽然外观、色泽和之前的差不多,可它的底部却没有那个最重要的字。
泗水低下头道:“悦来,你知道吧?你什么都知道,知道我快要死了……”
“胡说!你怎么会死!我不会让你死!再等等,你再等等!我快要成功了!明天,明天秋黛就会带我去见梁总管……”悦来顿了顿,他一瞬间理解了小皇帝大婚前的心情。他压抑住心中的动摇,接着说道:“只要有了地位和权势,就能请来御医,就能去内药房抓好药,就能医好你。你会没事的,你会好起来……”
“那些都无所谓。”
“那什么才有所谓?”
泗水只是哀伤地看着他,没有回答。
然后泗水又垂下了脑袋,道:“悦来,你有事瞒着我。”他虽然这么说,却没有半点逼问的意思,他的目光始终停留在地上。
“我……”悦来看着泗水,却说不出话。谁也没有再出声,他们都明白再进一步的危险。
第二天梁九功堆着一脸憨厚的笑,看着跪在面前的悦来和秋黛。他坐着的身子微微向前倾,问道:“秋儿,这就是你说的那小子?”秋黛把头埋得低低的,脸红得像烧着了似的,点了点头。一旁的悦来却是抬头挺胸,一派舍我其谁的模样。梁九功哈哈一笑,道:“不错不错。秋儿也不小了,这宫里头的丫头谁没有菜户?今天我就给你们做主,让你俩对食,你们可愿意呀?”悦来连忙叩头道:“奴才求之不得!谢大总管大恩!”秋黛依旧把头低着,看不见她的表情,她只是跟着叩了头,轻道:“谢干爹成全。”梁九功一拍大腿,笑道:“那这事儿就这么定了!老佛爷那儿想必也欢喜得紧……”
秋黛这才抬起头,向身旁的悦来看去。只见他露出了微笑,秋黛不敢去想他为什么而笑,她只是回转头,觉得心里一阵发酸,脸上却依旧荡开了笑容。
两人手牵着手走在宫墙边道上,下着雪的天,感觉不太好。
“你干爹是个好人呢。”
“嗯。老佛爷喜欢这样的人。”
正说着,冷不防从前面远远的一个路口走出一个人来,使悦来条件反射似地放开了秋黛的手。
泗水看见秋黛,迟疑了一下,还是慢慢走了过来。他手上拿了件斗篷,走到悦来面前,伸手把它递了出去。一边侧过头笑道:“姑娘吉祥。”秋黛愣了一下,退后一步道:“啊,好。”悦来手脚略显笨拙地穿上了斗篷,空气中只有衣料摩擦发出的声音。
“泗水,”悦来忽然道,“这么冷的天,你快回屋去吧。”他不经意间看到了秋黛悄悄扭过了头,感到有点愧疚,心下一横,说道:“刚才梁总管已经答应了让我和秋黛对食……”
泗水忽然浑身一颤,嘴巴张了张,却没能发出任何声音。然后,他猛地转身跑开。
他跑啊跑,不停地跑,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但他知道他想马上逃离这里,他不准备停下脚步,即使滑倒在雪地里,也立即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