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泗水正守在墙外,听到马由叫道:“王敏,好事儿!”马由走近道:“出头日子到了,你被调去司礼监果房,明日早起就去报到。”泗水心想:“司礼监果房?那不是悦来当差的地方吗?难道是他……”于是对着马由微微点了点头。
“自从进了宫,就一直在换地方啊。”泗水一面想着一面朝武英殿走去。路上遇见几个扫雪的太监,这才发觉连日的大雪已经停了,太阳被一层薄雾笼罩着。
春节快到了,在这宫里浑浑噩噩也有一年多了。泗水正想着,远远望见前方站着一个熟悉的人影。“悦来?”泗水心里一轻松,朝他走去。
悦来知道这时候泗水来报到,加紧做完了活儿,前来迎接他。“泗水!你总算来了!”悦来脸上现出欣喜,“太好了,以后我俩就能一块儿当差了!”泗水却并不看他,说道:“其实,你不必管我。”悦来好象没听见似的,一个劲儿笑道:“赶紧走吧,我带你去换身衣裳。司礼监是负责祭祀礼仪的,很讲究礼数。最近年关,春节、元宵的,烦着呢!我们果房尤其忙……”
“你干吗对我这么好?”泗水打断他道。悦来尴尬地挠了挠头,干笑道:“谁知道呢,一想到你在那儿受苦,我就整天担着心。我没有家人,说不定一直把你当成弟弟了,嘻嘻。嘿?干脆我们结拜吧!啊?”
“你又不晓得自己多大,怎知你不是我弟弟?”
“倒也是……这么说,你愿意结拜了?”
“……”
“愿意的吧?啊?”
“让我做兄长的话就结拜。”
“吓?不行不行,你这么矮,让我做你弟弟,这也太……”
“我哪里矮了?”
“啊,到了到了,就在前面了!”悦来忽然指着前方叫道。
泗水愣了下,回头一望,身后已留下两串长长的脚印。“已经走了这么多路了?”泗水自语道。
两人前去登记了调迁,泗水换了司礼监的衣着,就准备去果房看看。悦来边走边道:“你要记住,果房上下分为两派,我师父辛达年是一边,另一边就是潘延德,也是这儿的首领太监。两边人时有摩擦,你可要小心,别招惹他们。”
看到泗水露出厌恶的神色,悦来不禁暗叹一声,转而笑道:“行了,不说这个了。现在你和我穿一样的衣服,就更能看出来了。”
“看出什么?”
“你比我矮啊!要说你也是个公子哥儿,打小吃饱穿暖,怎么还没我这臭要饭的高呢?”
“你也没比我高多少。”
“……”悦来窃笑一下,说道,“吃过晚饭,就在果房北面的悬铃木下见面。”
果房是负责处理果品的地方,把从皇室果园运来的水果挑选出上品,清洗加工,属于细致活儿。对泗水来说,相对得心应手得多。
悬铃木下。悦来气喘吁吁地跑来。
“泗水,你早到了啊。”
“不是你晚到了吗?”
“不说了,快点结拜啊结拜!”
说完悦来忽然对着旁边的悬铃木跪了下来:“我,贾悦来,今日与方泗水结为兄弟。从此后有饭同吃,有钱同花。要是说话不算数,罚我跌进茅坑被屎呛死。”
泗水在心里暗笑,却也同时催促自己必须认真起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