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那双手,即便只是两个指头也能让她神游天外好一会儿。
光遥盯着乳白色的液体,慢吞吞接过来,牛奶瓶触手温热。
神经一紧,忽然想起什么。
“你不喝啊?”
他用毛巾反复擦着手,看她:“我对鲜牛奶过敏,从小就是,很严重。”
说完,他看着她目光渐深,继续补充道:“小时候那会儿不知道,跟着别人喝了几次,几次都是浑身起疹子,一次比一次严重,后来上医院查了过敏源,才知道,打那之后就不再喝牛奶了。”
光遥微微一愣。
所以,他顿了下,垂着眼一下一下把毛巾整齐对折起来,直到反复对折整整齐齐,才慢悠悠抬头说之前那些牛奶我想会是你送的,本来想去问你可是见面的时候又给忘了,送去的那些奶一般都拿回来给简月喝了,简月不在那就给了大花二花,后来那些,鲜牛奶保质期短,我出差回来已经全都过了期。
光遥反身靠着橱柜无意识的咬着吸管,呆了呆,反应过来恨不得现在就拍自己两巴掌解解恨。
“前些天,你不在家的时候我领着小尔去找过你。”
低沉的嗓音越过空气传来,她停顿了会儿倏然抬头见他在对面的橱柜边上倚着,吊灯光源聚在头顶上,面对面看着她跟她说话,脸廓莫名柔和下来,一瞬间失神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他说了什么。
“嗯,我回来的时候听门卫说起过。”
他顺势往前从她手里把喝完的空奶瓶接过来,捏在手里也没扔,淡淡的说:“那天小尔想去找你。”
她心里一酸,问小尔呢?
“小尔近期恢复得很好,已经慢慢地能说几句话了,她妈妈要带他去国外治疗,如果情况继续好转的话说不定就可以彻底痊愈。”
想起小孩子清丽秀气的小脸,嘴角不自觉漾开一抹笑,错过的遗憾总算抵消了几分。
她不在的一段时间里,小孩子几乎天天都要问起她来,听说她不在又会一脸失落,拉着小脸抠着手指头坐在画架前一言不发,也不画画也不说话任谁劝也没用,妈妈来接都不跟着回家,没办法好歹费了一番心思才让他听话回家。
他跟小尔这么多年的“交情”好像都比不过俩人几个月的相处。
从小孩子拽着他,满是期盼的脸上,他终于一点一点发现,她身上好像天生有那么一种亲和力,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那种吸引人的特质,尤其对于小孩子,总有使不完的耐心,有时候倒是和她本身给人的感觉极不相符。
温柔的,和善的,俏皮可爱嘴角带笑的,是她。
性子跳脱,死皮赖脸,厚着脸皮追在他屁股后面的那个,也是她。
判若两人,有时候连他也拿捏不准下一秒她是个什么样子的。
长夜多释怀,尤是今夜,她就站在这里,一路走来,所有想不通的,困扰他的,纠结的,下意识推拒的,排斥的,好像在这一个点上全都消散了。
他低着头下巴偶尔点一下,目光落在勾起来的脚尖上。
眼神平静偶尔泛着点点星火,若隐若现的情绪在眉目间跳跃,垂眼时视线凝聚在手里的空奶瓶上,略微一沉,转了转瓶口随手放在身后橱柜上,视线折过她往楼上看,目光淡然,凉声渐起。
“想不想去画室看看?”
闻声,有道目光跟着寻上楼。
汲汲而上,落在那扇棕铜色的木门前。
画室里窗帘敞开着,窗外泛着清辉,月光穿进来,稀释在墙上每一幅画框上,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