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我要跳河?”
瞿景呆住,嗫嚅了两下嘴唇,还没说话便又被打断,“你放心,我不能死。孩子还那么小,我怎么也得把他俩拉扯大啊。”
江聘把围着他的人都推开,重重用脚踏破冰面,“而且,你嫂子她肯定还活着。”
“不管她是生是死,我必须得去找。”他把铠甲脱下来,展了展臂,看向瞿景,“我是她的丈夫,这是我的责任。爱的责任。”
瞿景瞧着他,轻轻点头,忽的又想起了些什么,有些急,“我刚才突然想起来,靠近营地那里的冰面有些地方是破的。这是不是说明,嫂子可能是踩着冰去了河的那边?”
“我也是这样想,所以我要去对面看一看才会放心。”江聘脱掉鞋袜,赤着脚踩在河边的湿地上,低声回他,“她肯定会顺着河流往下走,那边丛林茂密,按她的脚力,估计也就到这附近了。”
“哥,我陪你一起去。”瞿景有些激动,他急匆匆地褪去衣物,想要往那边走。
“你别去,她哭起来该不好意思了。”江聘摆摆手,扑通一声跳进河里,“再说了,你受不住。”
河水阴寒刺骨,下一刻就冻得他脸色刷白。江聘潜进去,用手拨开碎冰,飞快地往前划着。他的头发湿黏黏的,覆在额上,很狼狈。
瞿景蹲下来,摸了摸河水,倒吸了口凉气。
他听见了江聘说的最后一句话,很小声的,“那是我的姑娘啊。”
78、章七十八
或许,当爱到浓时,真的会心意相通。
也或许,是上天眷顾,实在舍不得让他们历经太多苦难。
当江聘上了岸后,一眼便就看到了那个蜷在树下的姑娘。没有任何的波折和找寻,只是抬眸,便就瞧到了她。
就像是那年的春天,他从森寒的湖水中探出头。她就在那,安静的,让人的心都在不知不觉中就成了汪暖融的水儿。
江聘想,他好像爱上了春天。
尽管春寒料峭,尽管水能将他冻得牙齿打颤。可那是个,合该恋爱的季节。
怎么形容那一刻的感觉呢,或许是久旱逢甘霖,沙漠中的行人遇到了能救他一命的泉水。又或者是,缺了一角的心又长上了。
以一种他能清晰地感知得到的速度,缓慢地,一点点的地愈合。
风吹过耳边,有一点点的声音。他站在离她三步远的地方,艰涩地朝她的方向移动。脚踩在还没全绿的草地上,细碎的沙沙声,偶尔有虫鸣。
可又好像是什么都听不见了,只有心在胸腔中猛烈地跳动着。万籁俱寂,光在她的身上。围绕着那个姑娘,还有她背靠着的那颗柳树,缓慢地流转。
万千光华。
江聘近乎贪婪地看着她的身影,舍不得将眼睛离开哪怕一下。他终于又找到了自己的心魂,原来它一直在她的身上。
又活过来了。还好,他最珍爱的宝贝,没有丢。
鹤葶苈也察觉到了些什么,她抬了手揉揉眼睛,扭过头去。再然后,唇慢慢启开,又闭上,鼻子皱了皱。
江聘已经走到了她的身前,他想伸手去抱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