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聘会恰到好处地给她喂一口温热的羊奶,加了糖的,很甜蜜。
羊奶的上面飘着一层香香的奶皮儿。鹤葶苈喜欢那个,就用筷子把皮儿划了两半,给江聘一半,剩下的自己吃。
有人会过来给江聘敬酒。他也大方,无论多烈的酒都是来者不拒,还和人家比比划划地划拳。
输了就闷头喝,赢了就特别嚣张地指着人家大笑。
以前在上京的时候,江聘还是个礼教很好的公子。现在可好,都不爱用杯子了,就对着坛子猛饮。吃肉的时候,像个野猴子似的用手捧着啃。
和一群大漠上生长的那些达城汉子在一起,没有一丝的格格不入。
鹤葶苈看不过眼,趁着没人在的时候凑到他耳边骂他糙。说他学的那些礼仪规矩都被吃到了肚子里去。
江聘装作没听清,偏头问她说什么。
他是个千杯不醉的厉害人物,喝了这样多,还是清醒非常。只是眼睛更加亮了,里面像是盛了汪水,黑黝黝的。
专注盯着你的时候,看得人心尖儿一颤。
“我说你不要再喝下去了。”鹤葶苈无奈,拿了帕子去给他擦酒渍,“会伤身的。”
江聘配合地把头凑过去,在她擦完的时候,用袖子挡着亲了下她的脸。
亲了还不够,还要覆在姑娘的耳边低低地笑,把气息都喷洒在她的颈间。
周围还喧哗着,二人之间却是那样的安静。就像是被王母娘娘围着他们画了一个圈儿,独成了一个小世界。
鹤葶苈瞬间就红了脸,软绵绵地推开他,含羞带怒地嗔。
江聘假装被推倒了,躺在草地上哼呀呀地叫,被姑娘踹也不肯起来。有人问将军怎么了,他就嘻嘻哈哈地坐直身,说我在和我们家姑娘玩儿呢。
谁稀得跟你玩儿?不正经。鹤葶苈撇撇唇,扭过脸不去看他。
江聘还是有一点醉了,后上头的酒劲儿,很足。他有些晕,又自知惹了人家不高兴,不敢上前去讨霉头。就盘腿坐在地上,看着他家姑娘的侧颜发呆。
她真好看啊。生了气的样子也好看。
不过再有人来敬酒,江聘却是不接了。
他捂着额装作很头疼地样子,看向坐在一旁抱着碗喝奶的妻子,有些委屈,“不能再敬了,我家姑娘嫌我喝多了酒,有些不欢喜。”
“没有不欢喜。”鹤葶苈只能叹气,转了头去解释。再朝他招招手,那个高大的汉子便就会很痛快地过来,很轻地搂住她。
“我们家葶宝最好了。”江聘揉她的头发,笑得像三月的拂面春风。
只要看着他舒展的眉眼,姑娘就什么气都没有了。
江聘怕草地里有蚊子,会叮了她,就摘了好多的芦荟叶子来,装在小荷包里,想起来就给她擦一擦。
他现在有点醉,眼睛都迷蒙了,可还不忘记这回事儿。拉了人家的手,非要给人家擦。
姑娘说自己来,江小爷就耍赖。说他难过,不被爱了,好伤心。
看着他气得背过身揪草叶子的样子,鹤葶苈不知该哭还是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