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临时医疗所,比她想象中还要破旧。
平时窦冉都不敢熟睡,毕竟躺在一个陌生的城市,再温暖的被窝她也不敢放松警惕,脑子里那根弦始终紧绷着。
那天不知道是不是后来护士送来的药,药劲上来了。窦冉没有等到陈斯来做访问,便在硬邦邦的木板上沉沉地睡着了。
她做了一个梦,一个重复了好多遍的梦。
一双健实而有力量的双手,把她从人群中拉出来,她看不见那人的脸,身体却一直向上。
窦冉从梦中惊醒,小腹上的伤口还丝丝隐隐的疼,撑着手臂坐起来,用力地摇晃了几下脑袋,掀开身上的毯子,拿着相机打开门。
推开门的一刹那,窦冉抬手搭在自己眼睛上,挡着门外照进来的光。
第02章
天空是昏暗的蓝,百米外一座清真寺高耸的宣礼塔泛着黄色微光,沐浴在呢喃的晨祷声中。
窦冉微微跨出一小步,那个男人口中的医疗站便完完整整的出现在她面前。
这个临时医疗站很小,小到窦冉一览无余。两间土黄色的房子,低矮破旧。窦冉昨晚占了一间。
窦冉探头进另外一间房,屋内阴阴凉凉,几个本地人围着唯一的窗户分散的站着。
那个人在他们中间尤为出挑。他坐在窗户下,阳光倾泻下来的地方,面前还一个幼童,幼童上半身没有穿衣服,背朝着他。
他装束未变,依然带着口罩和帽子,那双眼睛盯着那孩子的背,眼神专注温柔。
窦冉朝里面走了两步,那孩子背上的伤口□□裸的出现在她眼前。
那已经不能算是伤口,而是一块腐肉占了三分之二的背,红白黑三种不同的颜色在上面交替。窦冉已然分不清哪部分是好的,哪部分是坏的,这样的伤口,不禁让她想起动物腐烂的尸体。
她压制住涌上喉咙的恶心感,咽了下口水,举起手中的相机。
镜头下,那个人一手举着消毒棉,一手拿着镊子,动作小心翼翼。
孩子痛得叫起来,他低头,温柔地安慰了几句。
“咔嚓”,相机的声音引起了对面人的注意。
所有人都看向窦冉,陈斯的目光自然的停留到窦冉的腹部,正好验证了他昨天的想法。
几个本地人盯着窦冉看了一会儿,便凑到一起叽里呱啦的讨论了一会儿,又转头对着窦冉说了一句什么。
窦冉没听懂,她指了指相机,意思是能不能给他们拍照。
语言不通,肢体语言也依然不通。
窦冉解释了一会儿,便放弃了,拿着相机,对着陈斯他们又拍了几张。
她刚准备继续,对面的那个男人突然站了起来,他撤下旁边的一块白布,桌子摇摇欲倒。
窦冉对着他的脸拍了一张正面照,他很上相,尤其是那双眼睛,又黑又亮。
窦冉来不及多拍几张,他已经大步走至她面前。
“我……”
窦冉的声音淹没在风穿过白布的响声之下,一块宽大的白布从她头顶盖下。
有那么一秒四目相对,窦冉能想象,他轻启嘴唇,叫她的名字,声音低沉而平缓:“窦冉。”
布与她□□的皮肤接触,陈斯的手温通过橡胶手套和白布穿过来,清清凉凉。窦冉的身体被强制转了个弯,反射性的挣扎反抗领先于她的思维。
禁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