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想被人拿捏,喝了绝嗣的汤药。
看着她一笔一划极为艰难写完了,莲玉赶紧拿了手帕擦去汗渍。而赵灵运却是手抖的不成样子,想她那双手腕,太医见了都说再慢些解下来怕是废了,她偏又不当回事。
“明儿晨鼓一响就去把赵灵兮接回来,东屋那间暖阁收拾出来给她,不用去什么沉香馆。还有,等人上了车了,再把这信给楚襄,跟赵承嗣说一声,让他心里有个数。我累了,晚膳不用了,你替我守夜罢。”
赵灵运说这话时,半阖着眼皮,语调松散,少见的无力不堪。莲玉把人扶回床榻,塞进被窝,放下帘子,又去忙她交代的事了。
夜半时分,一道黑影踏月而来。月色照不透面目几何,影长拂了一身微凉,穿着青缎锦靴的脚步轻缓,越过昏然沉睡的丫鬟,坐上床榻。
这一夜她睡的并不安稳,床榻间多有辗转反侧,眉目蹩蹙,额面生汗。缠着手腕的棉布有些松动,可见痕迹变得深紫发黑,似血流不通之兆。
容桓顺了顺赵灵运的长发,又探手试了温度。额际有些发烫,到底吊的时候长了,那地方又阴凉,病了。容桓踢了鞋,连人带被一起揽怀在内,一面贴耳道:“卿卿,你胆子可真不小,为了县主府尊荣,一早卖与那楚襄做事,你说,我如何就能让他逍遥过日?既你暗助楚襄,不如我辅主楚煊,先看这第一招,你如何赢得我罢。”
无用尊容桓的意思去打探那楚煊,而他一早散出去的桩子也递了消息,果然让他查到了端倪。这个楚襄,一直隐在暗处,运筹帷幄,赵灵运一早与他有接触,初时多为买官鬻爵,后嫁予他怕也是楚襄主意。
容桓心里已有计较,他先已写信送与外祖处,打算近日拜访,与外祖商议从军之事。
容桓外祖乃驻守边漠的虎狼军统帅辅国将军,如今六十来岁仍老当益壮,上阵杀敌当仁不让。说来,华荣夫人出身武将世家,容桓的几个舅舅皆在军中担任要职,她这样的女儿行事为人该是有乃父风范。然容桓的外祖母是上京中又一世家出身的官宦小姐,不欲让女儿沾染上武人习气,端的是雍容风范。是以,容大爷随的也是英国公入仕文馆之道,到容桓出生,辅国将军特回京一趟,亲抱了容桓不止,还让老妻及华荣夫人松口,上五岁时送去了虎狼军中历练。
十二岁任千牛备身,弱冠后入仕出比部,不因其英国公世子身份,皆由自己。辅国将军对这外孙极其喜爱,无奈全家远在边关,京中只有几个老仆打点老宅,见面惟有圣上宣召其赴京述职时。再则,英国公在容桓十五时请旨承爵,便也断了他从军拜武将的可能,为此辅国将军不无感叹,可惜了容桓身为练武奇才。
容桓自打算辅佐楚煊,便想重返军中。今时常有文官挂武将职,他就去求得英国公或诚王也能挂个一两个闲职,且诚王那边也不会怀疑,只怕他的府兵不够,届时还要依着他这股势力。
太子用楚襄,是因镇远将军及其虎符。至于为何扶持县主府,怕是还有不为人知的秘密。
容桓低头看了会赵灵运,罢了,把人搂紧了,只道这一晚过后,就真的是并驱于朝堂,未知鹿死谁手。
作者有话要说:【1】引自《喻世明言·蒋兴哥重会珍珠衫》
原文如下:立休书人蒋德,系襄阳府枣阳县人。从幼凭媒聘定王氏为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