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东的尸体被盖上白布,冷冰冰、安安静静地躺着。
余绯不敢想象,那个曾经,生活在青山绿水里,满山跑的男孩儿,就这样离开了。
她甚至,至今都记得,在村小为他做手术时,他谨小慎微,却恭敬得体的模样。
还记得,他爽朗的笑容,纯净的眼神。
她是医生,她面临过许多次死亡,曾痛恨医学的无奈,也曾自责于自己医术不精,不能完全挽救病人生命。
可那些生老病死,大多都是生命轮回的规律。
但这一次,吴东的死,让她深刻地意识到,毒品,不仅使人丧尽天良,成为奴仆傀儡,也夺人性命,甚至让人的生命,堕落到肮脏罪恶的地狱里。
……
吴东的后事,许萦全部承担了下来。
余绯和周锐等人还得回南溪。
一路上,谁都没有说话。
木头开着车,巴彦坐在副驾驶上。
余绯在补睡,身体偏向周锐,转弯时,惯性作用下,向他倒过去,周锐伸手扶住,她就顺势枕在了他怀里。
车辆穿过起伏蜿蜒的山道,青山叠嶂。四月尾声的风,把山头渲染得缤纷绚烂。
车停在客栈门前时,余绯适时醒了。
她下了车,向周锐告了别,回了客房。
周锐这才离开。
木头驱车,控制着方向盘,说:“三哥,吴东说,白狼在迎来客栈,难道我们的推测是错的?那伙人跟满月客栈的人,其实没什么关系。”
“可是杜铜有余绯的房卡,这怎么解释?”巴彦问。
木头回答不上来。
巴彦关上窗,说:“我没想到,白狼这么快就有行动了。”
木头很兴奋,又带着仇恨,“三哥,白狼一伙人,从入境开始,我们就一直跟着,这一次让总算我们碰见了,我非要报仇不可!”
周锐若有所思,“我们追查白狼将这么久,你认为,他们会这么轻易把线索暴露给我们?”
木头和巴彦顿时静默了。
周锐说:“我怀疑……上次在夜宴,露出了破绽。”
他目光敏锐,沉吟片刻,说:“夜宴的人,根本就还没完全相信我。”
木头问:“那怎么办?”
周锐无意识地用手指轻敲着膝盖,喃喃地问:“线人多久没主动和我们联系了?”
巴彦怔了怔,说:“有两个多月了。”
周锐说:“白狼这一次,故意安排吴东运毒,特意让他露出破绽让我们发现……事情肯定不会那么简单。”他下颌微微崩了崩,说:“我会想办法联系线人,看看能不能得到些线索。”
木头点头,又“嘿”一笑,说:“三哥,我们和这个线人联系多久了?”
周锐思索,说:“记不清了,也有六七年了吧。”
木头喟叹,“不容易啊,这人在狼窝里一干就是六七年,我们收了他那么多的情报,都没和他见过一次面,是不是有些神奇?”
周锐蹙眉,“还是不见面为好。”
巴彦说:“这个线人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