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凄惨半生,郁郁而终罢了。
许安问道:“还按原来的准备吗?”
项竹复又拿起朱砂笔,接着做自己的朱批:“可再添一半。”
许安点点头,项竹目光不离账目,复又吩咐道:“你再替我走一趟大狱……”
许安俯着身子,细细听完了三爷的吩咐,之后,便按照项竹所言,带上了一壶雷公藤毒酒,去了廷尉大牢内。
高家人,从主子到下人,统统关在廷尉大牢内。许安使了些银子,顺利进了大牢,被狱卒点头哈腰的带到了高姝画面前。
高姝画本是精致描摹的妆容,此时早已凌乱不堪,发髻松散,面上的脂粉被眼泪冲刷处道道沟壑,毫无半分昔日官家小姐的气派。
许安将毒酒放在牢门前,看着对着墙发呆的高姝画,沉声唤道:“高小姐……”
高姝画闻言,僵硬的转过脖子,一双美眸,红肿如核桃。她见了许安,有些不解,他不是项竹身边的人吗?高姝画勾唇冷笑,哭的太多,她声线早已走音,尖细难听:“你来做什么?”
许安笑笑:“三爷说,相识一场,让我替他来看看你。”
高姝画闻言,坐直了身子,伸手擦擦脸,呓语道:“你们三爷,还记得我啊?当真难得……”
许安笑笑,在牢门外缓缓踱步:“三爷自然记得。这半年来,一直细心关照着高家。”
空荡幽深的牢房内,许安即便声音低沉,却依旧在壁室内回荡,每一个字,都清晰的钻进了高姝画耳中。
高姝画似乎明白了什么,瞪大眼睛看着许安,本就红肿的眼眶里渐渐噙满了泪水,双唇开始剧烈的颤抖。
她扶着地,颤颤巍巍的想站起来,奈何坐得太久,双腿发麻,根本站不起来,再兼长长的裙子绊着脚,她半走半爬的来到了许安的面前。
一把抓住牢门上冰冷的铁杆,努力撑着自己的身子,双唇抖的愈发厉害,难以置信的问道:“你说什么?你说什么?是他做的?我们高家是他害得?”
越问,高姝画的声音越凄厉,越问,她便越难控制自己情绪,眼泪疯狂的落下,手伸出牢门不断的去抓许安的衣摆:“你说清楚!给我说清楚,是不是项竹做的?”
许安后撤一步,立身站着,任凭高姝画如何使力,都够不到许安的衣摆。
许安看着高姝画疯癫如狂的模样,心里头万分的畅快。他也算是看着姑娘长大的人,姑娘单纯可爱,从未招惹坑害过她,却被眼前这人莫名其妙的下了毒,当真是死一万次也不足以偿还她欠下姑娘的命。
高姝画抓许安衣摆,抓到浑身没了力气。她怎么也想不到,项竹会下这般狠手,至整个高家于死地,要报仇,就冲她一个人来啊,为什么整个高家都要被她连累?
抓了许久,高姝画渐渐绝望,手松开铁杆,靠着牢门,颓然倒地,一声声的呜咽,在空荡的牢房里宛如荒野孤魂哀哭。
许安看着高姝画,面无半分同情,他按照三爷的吩咐,接着对高姝画道:“对了,还有一桩事……”
高姝画倒抽一口冷气,止住了哭声,红肿的双眸看向许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