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九儿’,叫得着实蹊跷,势必不能回头。
“阿砚,快跟上我。”走在前面的魏延忽然朝我伸出手来。我高兴地攀上前去,一把捉住他的大手。魏延的体温比一般人低,掌心冰凉。他猿臂一伸,将我整个人都揽进了怀里。“进了祠堂之后要寸步不离跟着我,记住了吗?”魏延低低道。他温热的口气喷在我的颈项处,眼神定定。我很想伸出手去揽魏延的腰,手臂却怎么也使不上力,心中翻涌起的恶心甚至令我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一小步。魏延注意到我的变化,并未多说些什么,只是在我肩膀上轻轻拍了拍,自觉收回了手。这一刻,我感景。”魏延沐浴在阳光下,牛津鞋上沾了草籽,模样专注又滑稽,“阿砚,我有一件事很重要的事同你讲。”
“什么事这么重要,需要现在讲?”我刚朝他跨出一步,眼前夺然泼下如墨一般的深黑,尖叫已来不及。我感受到突然袭来的危险性,我感受到阳光正在亲吻皮肤,我听到一切一切的呼吸。可是一瞬间,所有的五光十色都只剩下一种感觉。我不再看见,不再听见,不再触摸。珈蓝静静躺在剑鞘里,胸口放着元集大师给我的符箓,细密的丝线从天而降,将我紧紧裹挟,刺进我的皮肤、血管和胸腔中去,又落到我的面前。那丝线在我的前额游走,顿痛慢慢袭来——前额已被丝线刺穿。我伸着一双手凌空胡乱抓着,心中涌起一股巨大的悲凉,天眼怕是保不住了。虽然我曾记恨陈昂驹贸然给我开了天眼,也从心底抵触天眼中的另一个世界,但我无法真正割舍它,它已成为我身体的一部分,并让我觉得自己离魏延更近一些。
“真是一副好眼睛。”黑暗中,我听见一声叹息。
随即,前额被猛地一记拉扯,锥心的刺痛将我绪,我更懊恼。我懊恼自己的无能,遭遇险境时我总是等着他人来救的那一个;我懊恼自己的无知,知道自己有几分小聪明便无心向学,有很好的老师却不屑求教,更从未花精力去真正弄明白过我自己。我是什么,想要什么,我究竟有什么能力,该如何运用我的能力,以及我身上那些奇奇怪怪、难以解释的现象,所有的这一切,我都选择了逃避。尤其在朱狄出现以后,我活得更糊涂了,不光得过且过,还觉得就算把日子过得无聊到难以下咽,也总比活得清楚明白要好上许多。
如今我落在这个结界里,没个天怕是出不来,倒是可以把所有问题都想想清楚。我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朱狄并与之亲近的?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对旁人的触碰产生心理反应?别人眼里的我无比荒唐糊涂,那么在我自己眼中呢?
沉思的过程中,我听见哗哗水声。一双细长的手从我腋窝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