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平看了他一眼,指着自己头上的白纱,语气冷然,“你看我头上,就是在南州伤的,不出了这口气,我心里难受。”
她与辰自渊相识较早,那时候她正风头无限,一群人赶着巴结,辰自渊面容俊朗,总是带着三分笑意,哪怕是极为生气,也是笑意盈盈说着狠话,更何况做起事来处处悉心周到,讨人欢心。
左右无事,而且她的好皇姐亲睐与辰自渊,她更是愿意将人带在身侧,然而后来她亲眼看到辰自渊掐死身边丫鬟,面色狠厉犹如换了一个人。
自打那时候起,她开始晾着这人。说起来,当年她会嫁给苏绪言,也是多亏了辰自渊在父皇面前多次进言。
“苏世子还能让你受伤?”辰自渊扯了扯嘴角,冷声问道。
长平不予理会,兀自将事情说了一遍。
“哈哈……”辰自渊抚掌大笑,“果然没了平成侯府,苏世子连自己的人都护不住,这样的人你竟然还惦记着?”
闻言,长平半敛水眸,唇角微抿,一派冷然之态。
此番姿态像极了陛下,辰自渊愣了一下,又露出笑意来,“我知道了,替你出气便是。”
他站起身来凑近长平,抬手想要触碰她的面颊,却被长平躲过去了。
他笑了笑,不甚在意,“你且好好看看,现在的京城双绝究竟谁上谁下。”
说罢渡步走出,至门口时又回头弯唇笑道:“我命人给你带了衣裳来,公主合该锦衣华服才顺眼。”
过了一会儿,又有几个丫鬟婆子抬水进来,“少爷命奴婢前来服侍姑娘沐浴。”
这半年多的时间来,长平几乎都是自己动手,一下子竟有些适应不过来。换上舒适的冰丝亵衣,散下的青丝还带着湿气,丫鬟拿着干爽巾帕擦拭着。
脚边火盆驱散寒意,中间又有青铜缕空香炉燃起丝丝烟气。长平缓缓舒出一口气来,仿若隔世。
雕花缕空铜镜在前,长平抚着额上还未痊愈的伤痕,轻轻开口,“去把你们少爷请来。”
一侧的丫鬟愣了下,诺诺开口,“少爷恐怕歇下了。”
“你去请来便是,我担着。”长平知不过是个借口。
丫鬟无法,虽不知长平到底是何人,但又见少爷待她不同常人,便放下手里活儿,转身出了门。
不过半刻左右,辰自渊怒气冲冲过来,羽冠卸下青丝披散,身上衣物松松垮垮,一件大氅披在肩,近了还能闻到些脂粉味。
“又怎么了?”辰自渊黑着脸闻到,身后的丫鬟怯生生站着。
“我额头的伤,药不可停。大夫是镇子里瑞仁堂的师傅,还有去痕膏也该准备了。”长平微微仰脸,说道。
“就为了这事,明日再说也行。”辰自渊压低了声音,语气不快。
“明日我就要换药了。”长平看向他。
辰自渊冷眼瞧她,却是愣了下。因屋子里暖意融融,长平略扬起的面颊上带着红润,像初春桃花落下染红娇颜,唯一看着碍眼的就是额上的伤口了。
从前他刻意讨好长平,然心中总有一丝不甘,可长平娇容明艳,对他也颇为纵然,那点不甘也就没了。
后来她又嫁与了苏绪言,每每看着她与苏绪言出双入对,自己又膈应起来。现在见长平难得温顺,流转的眸光间点点星辰。
烦躁的抓了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