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静的只有墙上钟摆的声音和笔尖划在纸上的“沙沙”声。
霍邈抄了一会,手腕也酸了,他托着脑袋,看自己的同桌。不一会,同桌动了一下,睡颜对着自己。
他噤了声,连呼吸都调整得异常缓慢。他伸手为她捋起一缕垂下的发梢,指尖滑下又触到她的侧脸。
她睡得很熟,雷打不动的那种。于是在空旷的教室里,霍邈的指尖便点在了她柔软的薄唇。
他也趴下,头枕着臂弯,指腹凝滞在她的双唇。
“陆悠。”他声音很轻。
陆悠是被热醒的,醒来时霍邈已经不见了,自己身上盖了件厚厚的校服。她手肘下按了一叠纸,上面密密麻麻地抄满了《出师表》。陆悠手指按在纸上数了数,不多不少正好20遍。
抬头看钟,已经晚上十点。手机上陆妈妈打了快几十个电话,陆悠赶快回了个过去,几秒钟后,陆妈愤怒的吼声从电话那头传来,“陆悠,你干什么去了!”
“我在学校。”陆悠锁上教室门,“马上就到家。”
“还在?”陆妈妈被自家闺女这种废寝忘食的学习精神感动了,语气立刻变得温柔,“那你慢点,路上注意安全。”
陆悠到校门口去开她那辆二八车,“妈,回家再说。”那头挂了电话,忽的一阵冷风卷来,吹乱陆悠的头发,她在路牙上跺跺脚,才发觉今年的冬天似乎比往日要冷得许多。
所幸路牙上有一排路灯,暖黄的灯光笼着自己,感觉暖一点。她手上还拿着霍邈的校服,校服上是洗衣粉淡淡的皂角香。
她怔了一会,最后还是披上那件外套。外套很大,衣摆齐到她的大腿。原来霍邈已经这么高了啊,她倏然地笑了,用力踩了两下脚踏,在小径上飞速地骑着。
霍邈到家时,父亲在客厅里坐着。霍邈进来,和他到了声好。黑暗中,霍爸爸突然唤了他一声,“霍邈,处罚结果出来了。”他手下按了张纸。
霍邈脚步停住,透过走廊微弱的灯光望向自己的父亲。
沉默了许久,他回:“哦,嗯,”好似不是特别在意结果。
“你真的不认错?”他父亲又问了一遍。
“我没有错。”霍邈坚持。
又是一阵压抑的沉默。
霍爸爸展开那张纸,声音低沉,“取消三星杯比赛资格,建议退出国家队。”读完,他转向霍邈,等着他作出反应。
霍邈手颤了颤,眼眸里终于有了一点波澜。这件事被媒体曝光的时候,他已经做好了最坏的准备,没想到真正到了宣读结果的时候,自己心里依旧会这样的酸涩。
“霍邈,你知道中国最不缺的是什么?”他父亲声音低沉,每一句话都如刀尖,刺着霍邈的心。
“就是像你这样的围棋手。”他父亲一字一顿地说着。
说完,他起身,步履缓慢朝着房间走,到转弯处,他将那张纸揉成一团随意丢进走廊边的垃圾桶。等父亲离开,霍邈弯腰又从垃圾桶里捡起那张纸,抹平纸张折好。
走到房间里,他拉开抽屉,将那张纸放在一封信的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