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了?”
陆悠接过毛巾擦自己湿漉的头发。
休息室陷入死一般的寂静,唯有天花板上的电风扇“哗哗”的刮个不停。
教练在陆悠面前半蹲,仔细地窥伺着陆悠的神情。许久,他得出结论,“陆悠,我们下次再来,你这样很容易受伤的。”
陆悠少有的沉默,眼睛直直望着钟。教练从陆悠小学就开始带她,稔知她的性格。
他张了张嘴,不知该怎么去劝这个性格倔强的孩子。
休息室裂开一条小缝,门外探出一颗脑袋,“b组开始准备。”
陆悠放下毛巾,径直走出休息室。
休息室和会场宛如两个世界,外面锣鼓喧天,观众席上坐满了人,她一晃神,耳朵里飘过无数句人们高声喊出的“加油”。
或许是刚才一路匆忙地跑来,陆悠的小腹开始隐隐作痛。她手撑着膝盖,尽力地调整呼吸。
到裁判发令前,她扭头去看观众席。这一次,她真真切切地看到了第一排的霍邈。他穿着一身扎眼的白衣,手里很白痴地举了块纸板。上面用蜡笔涂了四个字:陆悠加油。
他的字迹隽秀,人更如清风。就在即将开始前,她和霍邈的目光对上。霍邈面无表情地举起那块体积庞大的纸板,在空中敷衍地摇了摇。
陆悠“噗嗤”一笑,转身冲了出去。
张琪看到陆悠小组赛成绩的时候,对于自己调迟她闹钟这件事不再抱有愧疚。
陆悠小组第三,很难出线。
陆悠半蹲在终点,回头去看自己的成绩。然后她忍着剧痛和眼泪,一路走到观众席前。
“霍邈。”她喊了一声。
霍邈从人群里挤出一只手,按在悠悠的头顶,“没事。”他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清澈。
于是陆悠就这么立在观众席前哭了,哭得撕心裂肺。观众席第一排的围观群众吓得不清,一脸懵地不知道是离开还是留着。
陆悠同学在2001年的10月,开始了她人生第一个寒冬。
她被教练强行拉走的时候,嘴里还嘟囔着要重新再来,对会场叫嚣着你等着。
但有些时候,上天从来不会给你重新再来的机会。
陆悠的胯骨拉伤,这就意味着她在跨栏上不可能再取得成绩。陆爸陆妈不知为何,突然有种解脱的感觉。他们看见捧在手心里的明珠,这么小小的一只躺在病床上,心脏被生生刺痛,宛如刀割。
陆爸知道,运动员这条路对于陆悠太苦了。他不用陆悠出人头地,他只希望陆悠待在自己身边,一辈子平平安安。
陆悠就这么回到了学校,和所有普通的学生一样清早上学,傍晚留下上晚自修,为未来的中考焦虑担心。
她的狐朋狗友对比赛这件事缄口不言,仿佛陆悠从未练过田径。日子一久,连陆悠都忘了自己曾经是站在领奖台上的冠军。
初三一开始,连10班都笼罩着一股压抑的氛围。只是霍邈一如往常,来学校就是睡觉。许露更是嚣张,天天画着浓妆,陆悠头发渐渐留长,她的头发却越来越短,几缕发梢别至耳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