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宝当然认识,因为来人正是沈夙。
沈夙向元德帝和颜娆叩拜行礼,面上古井无波:“草民叩见皇上,叩见贵妃娘娘。”
她沉默了会才道:“奴才认得,这是奴才的父亲。”
颜娆既然能把人带出来,想必已经是知道了不少东西,她再否认反而显得太假,倒不如先忍下来,再按照沈夙当初给两人倒换的身份见招拆招,实在不行她就只能一个人想法把罪名抗下,哪怕在嘉明殿撞柱呢,也绝不能牵连到陆缜头上!
颜娆显然也没有想到她承认的这般痛快:“秉笔还认得出就好。”
沈夙其实是三皇子无意中救下的,他当时被陈家的人追杀掉到河里,冲着走了不知多久,早就远离了京城,却机缘巧合地遇上了出京当差的三皇子,他见沈夙相貌和四宝有些相似便把人带回来,此时正逢颜娆意图勾连陆缜未成,怀疑四宝身份的时候,两人一合计决定把沈夙当成一张底牌,先着人看管着,等陆缜进京这个最好的时机拿出来。
前些日子陆缜在南方屡次与三皇子作对,他早已怀恨在心,左右都结了梁子,倒不如拿他个大错,偏他做事素来滴水不露,只好从他身边人下手了。身份不明混进皇宫可是要抄家砍头的大罪,四宝又是他的枕边人,他不可能不知道此人身份不对,只要能证明她身份有问题,陆缜绝对逃不了一个包庇懈怠的罪名,到时候何愁不能打压东厂势力?
是以他故意让颜娆引着元德帝见了还在京里求学的沈华采,她在其中影影绰绰说些沈华采和四宝监官有些神似之类的话,三皇子为了不给陆缜反击的机会,今日趁着陆缜不在才把事情对元德帝透了口风,只说陆缜身上的男妾身份有异,除此之外,期间半点口风都没透过。
元德帝本来没多想,听完自然大为诧,他虽然也想拿捏陆缜把柄,但对这话却不能全信,就算见过一次沈华采,但毕竟时隔多年,沈夙行事又周全,掉包之事情几乎没什么蛛丝马迹可循,知道此事的人无一活口,三皇子除了沈夙再没有旁的佐证,对于陆缜这样的人,一次没拿到确凿的证据碰一鼻子灰的肯定是自己,因此干脆叫来四宝和沈夙当面对质验身,他对此事是将信将疑。
颜娆怔了片刻,心念一转便笑着向元德帝欠了欠身:“妾听了一个关于这位沈秉笔的故事,不知皇上可有兴致一听?”
元德帝大略听三皇子说过几句:“阿娆说吧,朕也很想听听。”
颜娆又是掩嘴一笑,头上的点翠金钗微晃,灼人视线,她目光先落在沈夙身上:“这位沈先生是个有福之人,十多年前家中夫人诞下一对儿龙凤胎,可惜几年前牵连进一桩大案里,家中的男丁要被充入宫中净身为奴,他不甘心家里就此绝了香火,又怕随意买来的奴才相貌被人认出来,于是便拿了相貌相仿的姐姐来顶替弟弟入宫,啧啧,说来那姐姐也算是命苦,只可惜宫规就是宫规,谁犯了都只有一个下场。”
元德帝虽然早上听三皇子提过几句,此时听完还是忍不住微微皱起眉,觉着过于荒唐离奇了。
沈夙面上还是没甚表情,谁也不知道他心里在琢磨什么,四宝手心微微沁出汗,面上仍是镇定道:“娘娘说的故事真是有趣极了,奴才是有个姐姐不假,而且跟奴才情分甚好,所以奴才一进宫姐姐便忧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