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一个人影在城墙角落里闪了一下。
“不好!”
两个人交换了脸色,把刀在眼前比划着,慢慢朝那个影子走过去。
姜如意躬着身子趴在地上,她浑身都在发抖,如果不是钱昱捂着她发颤的唇,她真的可能会叫出来。
浑身都是钱昱的味道,他被她拥在怀里,两个人一动不动地匍匐在地上,两个人成了一个影子。
太快了,她剪断绳子的这个动作她在家里头排练了上千次。
那一瞬间,钱昱用手勾住城墙的上檐,那个地方他观察了三个月,从哪里下手,从哪里下脚,没有人会比他清楚。他在心里排练了上千次,姜如意眨的下眼的功夫,钱昱已经跃上来双脚落在了平地。
她听见他的心跳,她的泪水顺着脸颊流下去,滑进他的指缝。
这时候来了个正儿八经的北军兵爷,他粗短身材下巴处有条疤,恶声恶气地叫住两个鬼鬼祟祟的兵:“怎么就你们俩儿?其他人呢?”
两个兵赶紧放下刀打千儿说大人好。
兵大人看见那边挂着的犯人不见了,眉毛一挑,骂了句娘:“人呢?”
两个兵哆嗦成筛子,这会儿满脑子都是当初老童被捅死的模样,他们话都说不整儿,你让让我,我让让你,断断续续地说:“绳子冻得不结实了,犯人掉下去了。”
兵大人说:“你俩咋不下去看啊!愣在这儿偷懒?”
其中一个兵刚想说兄弟们下去了,留他俩在这儿站岗,被另外一个人先抢了白:“是是是,小的们这就下去!”
兵大人嗯了一声,一人给一脚:“还不快滚!”
两人脚底抹油打着滚儿下了楼梯,兵大人绕着城墙装了一圈儿,然后停在绳子下头,仰着脑袋看那个玩意儿到底是怎么断的。
很快他就发现了问题,那绳子肯定不是自己断掉的,断掉的那个地方平平整整,一点儿线头都没有。
分明就是让人给剪断了的!
他站在月光下面,钱昱和姜如意就趴在他脚边四五寸的地方,如果这时候月亮从云底下钻出来,他在把眼睛落到地上,他就会看见地上藏着的两个人。
姜如意感觉到钱昱浑身绷紧,每一块肌肉都处于戒备的状态。
可是那个兵突然转身走了。
事后钱昱觉得他绝对是发现了他们的,但凡当过几年兵拿过几年刀的人,不可能警惕性这么弱。
除非他是故意放他们走。
直到后来,仇三平举着一把刀跪在钱昱的面前,希望投入钱昱门下当兵的时候,钱昱才把这一切给想通了。
现在还是先回到这个漫天飘雪的夜晚。
姜如意搀着钱昱悄悄下了城墙,出乎意料的是每一层都没有人把手,他们很轻松地就下来了,另外一边人声鼎沸,所有的人都围着地上那摊烂了的不知道是啥的血肉模糊的物体。
只有姜如意知道,掉下去的那个是连筋骨带肉的烂牛肉和牛内脏,把蹄子脑袋尾巴去了,那么高的地方摔下去,谁知道那是个啥。
兵里头有杀过牛的,指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