掀了帘子进去,来到窗前,看到床上的纸片儿人。
一屋子都是酸臭味、血腥味,各种稀奇古怪腐烂潮湿的味道,姜如意把脑袋偏到一边,用肩膀擦擦眼角眼泪。
纪氏眼神呆滞地看着面前这个瘦瘦黑黑的人,她往床里面躲了躲,见风就咳的肺,被帘子给带进来的风刺激了,抓着被子角,又是一阵狂风骤雨的咳嗽。
姜如意上去搀着她的胳膊,轻轻拍着她的后背。
纪氏眼眶也慢慢红了,她觉得面前这个人好熟悉,她认得这个人,但是想不起她是谁。
大姜氏闷声闷气的,用帕子捂着红了的鼻头,也跪到纪氏的床前:“娘!她是小妹啊。”
纪氏眼神发直,蓬头垢面下的眼珠子黑溜溜的闪着光,亮晶晶的样子,和姜如意一样的杏仁眼,像是瓷白色棋盘里镶嵌的两颗黑色琉璃珠子。
也就是两颗珠子了,眼睛里头的东西不像是个正常人。
这双眼睛里没有畏惧,惊讶,高兴,这已经不像是个人该有的眼神。
大姜氏没日没夜伺候了纪氏三天,这会儿才觉察出不对,她凑到纪氏耳朵边又喊了一声:“娘?!”
纪氏没反应,过了半天,才慢悠悠的回魂似的把脑袋偏向她,一脸陌生地看着她。
大姜氏哇地一声扑在娘身上哭了起来,姜如意打断她,让她要哭丧滚出去哭,别在这儿招晦气。
这时候何诗娟突然又炸了,她说:“小姨这话我可不爱听,母亲好歹是你长辈。”
大姜氏哭着瞪了一眼何诗娟,把她还要接着往下说的话瞪回去。
姜如意扶着纪氏又躺回去,用床边的帕子给她擦擦嘴角上的血,帕子硬得成了一块铁,也不知道多少天没清洗了。她还没动怒,屋子里伺候的几个丫鬟婆子全都齐刷刷矮下身子,咕噜跪成一排在她面前。
一副听之认罚的模样,在姜如意看来就是死猪不怕开水烫,你能拿我怎么办?
这叫法不责众,一个人虐待主子她是不敢的,可要是一群人犯了事儿,他们就胆大妄为起来。就算主子想要追究下去,谁都不出头,一问三不知,谁也不把谁推出去捱第一刀。难不成,主子真能把她们大家伙儿全都给收拾了?
大姜氏一双手发颤地抚着亲娘的脸,低声喃喃着:“之前娘还好好的啊?”语气里倒像是怪上了姜如意,你一来,娘就成这样了。
何诗娟添油加醋地说:“怕是一时受不住,见了小姨太高兴才这样了。”
这是把姜如意的罪名给坐实了。
姜如意问怎么还不见人去叫大夫?
何诗娟这才幡然醒悟似的,催促着下人去叫大街上找大夫,下人说找哪个大夫啊?
姜如意嚯地一下站起来,拿眼神逼问着何诗娟:“不是三天一只人参喂着吗?怎么?连个大夫都没请过?”
何诗娟脸微微一红:“小姨,人参是人参,大夫是大夫,这一码归一码。”她朝刚才回话那个丫鬟狠狠瞪了一眼,那丫鬟身子一哆嗦,脸都吓白了。
何诗娟骂她道:“不中用的废物!”又抬手胡乱指了另外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