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别映入对方眼眸深处。
澎湃激荡归于无言,应安年的亲吻紧接着到来,嘴唇的摩擦克制着急切,舌尖的翻转压抑着炙热,然而仿佛要将面前的人揉入身体的拥抱终是泄露了失去的后怕,复得的狂喜。
应安年对爱人回归的确认终止于文灏的呻吟。
不是那个呻吟,是疼痛的呻吟。
文灏没有马上回复应安年迅速开灯后着急的询问,跟着应安年在自己身上摸索检查的双手,他的视线做着确认,脑中已经完成了多次反复感受,他依然愣了一阵,然后才清晰地意识到,除了回到身体,他真的得到了那个梦寐以求的奖励!
“啊!啊啊啊!”
前一个“啊”是惊喜,是被世界大奖砸中后难以抑制的激动,后面的“啊”却是疼痛反应……
高兴得像个孩子一样尖叫着扑向最爱的人,结果就是肉体凡胎向前·非人类真实地讲解了疼痛的一种——就算应安年天天给这具身体按摩,躺太久还是避免不了僵硬。
幸好应安年反应快,接住了文灏,不然他的身体疼痛课立刻就要因为掉到床下而升级了。
被小心地放平,疼痛像受到拨动的铁丝还有余颤,文灏眼里浮起雾气。
“还很疼?”应安年抬手就要按呼叫铃叫医生。
文灏拉住应安年的手臂阻止了他,僵化的韧带泛起一丝新的难受,他却仰起头笑开来,语带哽咽:“我可以,和你一起变成老头子了。”
一滴泪从青年眼角滑落,应安年看着那个笑容,抬起手要为对方把泪痕擦去,他的手却不复稳健,微微的颤抖从指间传到喉咙:“是我想的那样吗?”
“嗯!”文灏笑着点头,“我已经变成人类,不会再离开你了。”
变成人类的文灏同时也变成了一个大宝宝,需要轻拿轻放。
对冷热的感知变得敏锐还好,身体的疲倦沉重与当初被这个世界排斥时的感觉差不多,饥饿因为营养液的关系还没有那么快到来,最新鲜的是肉体的疼痛感。
他就像被安装了一套全新的痛觉感受器,神经仿佛灵敏的猎手准确捕捉每一点不适,并迅速而忠实地汇报给大脑。被应安年抱太紧了会痛,拉伸一下四肢会痛,脑袋不小心碰到床头会痛,这些痛还分刺痛、酸痛、钝痛。
不是不能忍耐,这对文灏来说还远远算不上多难受的事,毕竟精神的承受力在那里,但这样的感受太新鲜了,他只能像个婴儿一样,被动地对每一种刺激给予反应。
何况在应安年面前,他也不需要忍耐。
大晚上的,这间病房里刚刚苏醒的植物人先生拒绝家属的搀扶,兴奋地使用他全新的人类身体下地走一圈,一会儿碰到这里,一会儿碰到那里,时不时发出嗯呐啊的痛叫,叫完又呵呵呵地笑出声来,像个弱智儿童。
应安年老母鸡似的地举着双臂小心翼翼护在旁边,看青年那个样子,忍不住用力抱着他举起来,一边转圈一边大笑。
尽管这是高级病房,两人还是成功地引来了护士。
太过开心,文灏没过多久就耗尽了身体的电量,沉沉地睡着了——真正的睡着了。
进入梦乡的他嘴角还挂着笑意,昭示着由心的欢喜。这欢喜没有因为他失去了不同于人类的特殊能力而减弱分毫。
为了彻底放心,应安年还是请来了值班医生为文灏做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