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不是,她不是流宛,从无任性资格。
浮宵不曾抬首,也没有向流宛靠近分毫,道:“回去罢,你不必管我,我也不是为了你哭。”往日依靠,或者被依靠,仍历历在目,却终不可捉摸。
“那是为了谁?”流宛问道,只有自己知道的醋意恼怒。
浮宵道:“总不是为你。”声音依旧带着些抽噎感觉,却不再是流宛曾听过的沙软,而是冷硬,曾对那些人的冷硬。
流宛现今是真有些生气,强硬使浮宵支起脸看她,可当看到那张满是泪痕的脸,心中一震,又是抽痛,那些怒意便无影无踪。
手上力道放松,不去直视那伤憔面容,沉声道:“为谁?”
“不为你。”浮宵欲转头,却被制住,只得垂眸不看流宛。
“你究竟怎么了?”流宛问道,她是真不知晓浮宵突然间的疏远是为了什么,近来浮宵亦不对劲极了。
浮宵不语。
流宛恼怒又起,俯身直将浮宵唇咬破见血才作罢。但浮宵仍是不说话,流宛亦不再言语,带着些许后悔,默默轻拭浮宵脸上泪痕。
流宛的手一直都很温暖,浮宵从来知晓。可这份温暖此刻再传达不到心底,哪怕从前仅仅一个手牵便足矣。
流宛终于再不能忽略忍受,捧住浮宵的脸,认真注视浮宵,郑重道:“抱歉,是我错了,不该伤到你,可是不管怎样,姐姐不要不理我。我错在不该任性,自私,无知,幼稚,不该让你累还不自知,不该这么久……才知道你原来很累,以后,你告诉我,我改,可我还想自私一次,我不想让你哭,不论是为谁。”
流宛说的话总是太动人,像个招摇撞骗恶贯满盈的骗子,不需思量不需愧想,让人明知骗局却仍深陷。
浮宵苦笑无奈,她知晓流宛定是骗过她,甚至就连此刻也大抵是谎言,可她自己都想骗自己,不想摆脱这骗局,纵使流宛又骗她,不知能到几时的骗她,她却早已泥足深陷,好容易□□一点,而今只能变本加厉陷得更深。
浮宵道:“就那么想看我为你六神无主,黯然销魂?玩弄我很有趣?”不知觉间说出想问的真心话,浮宵即刻又道:“流宛,我不明白,若一个人不是真正喜欢,为甚能毫无负担地说出这种话。因为不喜欢,也根本不在意,所以便可以么?”浮宵依旧垂眸,眼睫却如蝶翼轻抖。
接着下了结论:“因为你不喜欢我。”
“不是!……”流宛想要辩解,又无从辩解起。浮宵说得太对,又好像有哪里不对。她一直以为浮宵容易骗,现今才知道不然,浮宵其实什么都明白,也太明白,从前因为心软和遮眼爱慕,才能被她蒙了心迷了眼。
浮宵一笑,抬眼看流宛,道:“还要骗我?”镇定平静,身子却在微微颤抖,从方才那些话出口开始。
“没有!”流宛道,却不是真没有,而是她觉得哪怕再慢上顷刻,她好像便会失去浮宵。她不知浮宵是如何察觉,若真敏锐,早该发觉,若是相处流露,她自觉装得够真,连她自己都着了魔,将要分不清真假。一定要她想,浮宵不对劲开始的那日,是见过那少女的那日,她当时似乎听到门外有些声响,却不曾深究……可若那日浮宵当真听到了,不该早跟她翻脸?若是她,只怕当日就该翻脸算账,如何能忍得这般久?况是亲近还一如往常。
浮宵莫名笑容,似花将凋零,道:“好,我信你。”既然舍不得,那便,当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