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不去。
腹中不知为何不算太饥饿,猜想是昏迷时喂食过粥汤一类。
可回想的东西不多,但亦不算少。
其实很诧异于他会放过自己,血缘上是父女,实则半分感情也无。
乏软无力,本以为今夜是怎么都不能成眠,谁知渐渐困倦,不能清明,慢慢入睡。
再醒来时,屋外阳光已透过明瓦,斜斜在地上铺一层金辉。
在楼中算是起早,放在寻常家中却是极晚的了。浮宵坐起,撑着头想教剩余困倦快些散去。清醒后,下榻走到门边开了门。人在屋檐下,素日再普通的应需也有些尴尬。
才开了门,在这里稍熟一些的面孔便映入眼中。
瞳中惊讶情绪闪过一霎,随后走到浮宵面前自然道:“姑娘起了?那位姑娘也醒了,吵……说要见姑娘。”
浮宵没有漏掉她及时咽回的话,流宛闹气要见自己的画面仿佛就在眼前,油然而生。不觉一笑,把旁人看了个呆愣。
愣过一愣,栖蝶道:“姑娘还是先用了饭再去吧,不差这一时半刻。”
浮宵点头,道:“多谢。”
很快洗漱用膳,仓促赶了过去,就见闹气的那人埋在被中,缩成一团。
见她来了,本来劝解的人也松口气,默默留下东西退了下去,房中便又只剩二人。
浮宵看得好笑,不知这人昨天应得好好的,怎生一早不见就闹气?但浮宵也是知道的,流宛就是个从来被宠坏的孩子,需要自己包容,退步,体谅,诱教,不知何时才能真正长大。
但她愿意陪着她长大。
如果可以,然后她们一起老去,她陪她长大,她陪她老去。
那会是世上最美好的事。
坐到榻边,轻戳了戳那缩成一团的人,并不言语。那团子动了动,闷声嘟囔道:“骗子!说好的一早就来。”
“我这不是来了?”浮宵笑道。
流宛从被中小小探出半个头,蛮横道:“不管!反正姐姐就是来晚了,哼!再不守信我就不喜欢你了。”
浮宵快手揪住她的脸,眯眼道:“不喜欢谁?”
流宛眨眨眼,半晌,嗫喏道:“最喜欢你……”
浮宵放开,神情似笑非笑,但也没打算与流宛计较,道:“起来罢。”
流宛表情乖巧,口中却道:“姐姐扶我。”
浮宵叹了口气,边将人扒拉出来,边道:“我觉得我在当娘。”
流宛环住浮宵脖颈,乘其不备偷吻一霎,柔软唇上流连片刻,而后才满意笑道:“姐姐少说一字,分明是娘子。”
浮宵羞恼拍她一下,强硬转移话题道:“还不起来?”
流宛又亲一下,道:“听娘子的,为夫这便起来。”
“流宛!”
罢了,不管怎么说,总算让这人起了床。先前流宛已洗漱过,那侍女留下的是些清淡粥菜,方才没有耽误多久,还冒着热气香气。
“快吃。”将人扶到了桌边,浮宵没好气道。
流宛眼波一转,微微发亮,道:“姐姐喂我,手疼。”
浮宵冷笑:“我怎么记得伤的是背?”
流宛眼也不眨,道:“有不小心鞭手上的。”
浮宵横她一眼,却拿起了碗勺,心软心疼是有,更多的,是不愿让那眼中亮光熄灭。舀起一勺,喂到人嘴边,道:“小心烫。”
流宛含笑接食,道:“那姐姐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