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惊小怪什么?”流宛问道。天颇有些冷,教她不自禁打了个冷噤。
碧青忙将衣物给她披上,神情为难,吞吐道:“姑娘……是否同她太亲近了些?”十日有九日都是同浮宵厮磨在一起,晚间从不回来,白日也只待上一会儿。
流宛沉吟片刻,眼神添上几分暗色,道:“莫急,我自有分寸。”
“奴婢多虑。”碧青垂首道。说完安静服侍流宛理好衣衫,心中半信半疑。不是她不相信流宛,只是事实怎看都是……流宛认真了。即便只是不讨厌也不喜欢,莫提流宛的性子,就是常人,又如何能与无甚感觉的人日夜共度,时刻相处?就是没什么感情的人,怕也难免生出些感情来。日日见得到一朵花,习以为常后,花凋零枯落,不伤感也会有几分不习惯,何况是活生生的人。
碧青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反而正是因为太理所当然,不得不防。
流宛惯来喜新厌旧,喜欢样物什不过三天,这回的热情,却好像经久不退。那是只有她遇见真正喜欢东西的时候,确定再无可替代才会出现的情形。真正好的,错过了就再不会有,因此而珍贵,因此而无可取代,因此而独一无二。
得到真正好的,喜欢的,便不会再想着去换,那些个图个新鲜的一时玩意,如何能比较入眼?
她太了解流宛了,而今却又不懂了。
流宛此时想的却是昨夜是不是真的太过动情,浮宵从前再怎样也没有划伤她过,想到她因自己哭红的双眼,情动眸中只剩自己,只能看到自己,全部心神只能用来注意她的模样,压抑哭吟切切唤她,求她不要离开她,脆弱地像是她一句话就能将她推入地狱,惹人生怜,也愈想占有摧毁。想要一个东西想到极致,是会想毁掉它的,完完全全的拥有,至死占有。
被自己弄得喘不过气,始终包裹的温热紧致,不知是渴求自己深入还是放过的难耐的不成句的只能听出啜泣的哭求,分明受不住了却依然求她不要停的莫名伤悲,一滴滴砸到她身上滚烫的眼泪,滑过泪痣濒临崩溃断线的凄美……想到这些,流宛便有些意动,心神俱动,不过才一刻,已又想回去守着那人,她昨夜那么难过。
可是碧青刚刚说了什么?自己回答了什么?
不过是自己都无法再分清真假的话。
“信可送出了?”流宛问道。
“是。”碧青点头。
流宛不动容,素日挂着的笑也不见,反倒阴沉一片。
—————————————————————
浮宵正心神不宁地翻着书。
说避就避,连她也避,不过三日,竟觉阔别几月。
目光转向一旁针线,这些日子手上添了不少针眼,该怪那个人。甜蜜又烦恼地笑了笑,思念滋长。
“哐——”
门忽然被人砸了下,预觉不好,合书理衣起身,快步走去开了门。
“关姨。”早有预料,浮宵并不惊讶。说多错多,只能如此先唤出一句,暗中担忧流宛。
关月从鼻腔里哼出一声,冷声道:“走吧。”神情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浮宵嗯了一声,眉眼低敛。
“也不知那小狐媚子哪里迷了你,教你瞎了眼。担心她?那就快些跟我过去。”关月话音一落,浮宵猛然抬首,神色不复方才平静。
关月愈发恨其不争,但也未上手拉扯,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