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吃饭,他看了一下来电显示,只有一个未接电话,是六点半的那个,应该是邢衍看他没接,工作正忙,怕打扰到他,就不再打过来了。如果他加班到半夜都不见得回来,估计这个死脑筋的也会饿着肚子等到半夜,过去也不是没有过。
何其在邢衍给他打六点半电话的时候已经吃了块面包垫胃,刚刚他还在电话问他有没有先吃点其他的东西,怕他的肚子受不了。他最近好像越来越爱管何其了,自从上次他感冒发烧接回家躺着后,邢衍好像成了惊弓之鸟,对他的饮食起居处处担心,生怕一个不小心太阳把他晒坏了或者他又去哪里淋雨感冒了,连吃饭都打电话监督他准点吃,活像个老妈子。
何其虽然嘴巴上嫌他烦,但心里还是很高兴的,毕竟他有很多年没被人当成孩子一样看待了。
外面的街道上摆满了夜宵摊子,烧烤炉里冒出的油烟涌入人行道里,有人捂嘴而逃。何其深深地吸气,觉得更饿了,恨不得脚下生双翼飞回那个楼顶上的铁皮屋里。他甚至有些后悔,为什么不叫邢衍在这等着他,吃完还可以去逛逛。可他看了眼自己手上装着满满文件的大包,这都是后天早上开会要用的“机密文件”,老大怕放在公司不安全,所以叫他带了回来。
何其想说你怕不安全,你怎么不自己带回家,怕弄丢了老板找你负责对吧,所以找了个肯背锅的。何其身微言轻,连说不得资格都没有。如果这袋东西不见了,他也就完了,后果他可承担不起,还是保守点,放在出租屋里,反正也不会有人上来入室抢劫。
拿着一大袋东西走上长坡,竟比以往的任何时候还要来得累,也是他先前大病了一场,体力还没回复完全。何其走上了长坡的尽头,在拐角处停下来略歇了歇,就看见街灯底下站着一个人,离他很近。先前他都没注意到,现在冷不丁站在一起,彼此都有些尴尬。
那是一个面容姣好的女孩,大概二十二三的年龄,没有化妆,或是化了淡妆,反正直男也看不出这两者有什么区别。
她穿着一身淡雅的水绿色长裙,里面搭着一条白色的水纺衫,绑着一个马尾,头发披散在肩上,手里还拿着一个琴盒,站在昏黄的街灯底下,与鱼龙混杂的城中村环境格格不入。就在长坡下面,远远地传来人海的嘈杂,各个热火朝天的炉灶飘荡出的人间烟火,正笼罩着那最热闹的地方。反观他们这只有两个人,草丛里传来虫鸣声,站在坡上还能看得到后面的星空,夜风一吹,显得冷清多了。
何其也没敢多看,赶紧走开了,他不太擅长和女孩子近距离相处,更别说是陌生女孩。
估摸自己走得够远了,他悄悄地回过头来又看了一眼那灯下的女孩儿,觉得她有点像某个日本女星年轻时候的感觉。不是说她的样子,而是她身上的氛围,看着好像周围都安静了下来,就是不知道说话的时候又是什么模样。
何其回来后,看见邢衍正坐在楼顶上等他,敢情他已经看到他从下面上来了,就面对着楼梯口坐着。何其跟他打了声招呼,进去放下包之后出来,问他有没有看见长坡上站着一个人。邢衍说没有啊,他走到栏杆那边往长坡上张望,确实从他们这个角度看不到那盏路灯,自然也看不到路灯下的人。
邢衍也学着他的样子张望,但不知道他看什么,好奇地问:“你在找什么?”
何其指着那边对他说:“我在那边看到了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