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的酒也被掏了个八、九不离十。
小二哥蹲在柜台里,满脸的凄凉无助,几乎想要跑去跳河自杀!
他可不觉得那两个衣衫简朴到近乎简陋,浑身煞气的江湖人会付酒钱。就算他们大发慈悲的愿意去付,也要付得起才行!
完蛋了,没活路了,掌柜的会杀了他的。小二哥悲从中来,忍不住抱着腿小声哭了起来。
阿飞又没有失聪了,自然听到了小二哥哀哀切切的哭声,难免的有些觉得尴尬。
他喝的不少,却也没有荆无命多。虽觉得有些天旋地转,神智却是清醒的。
他还清醒着,坐在他对面的荆无命却似乎快要得道成仙了。这一晚,他喝了能有几十坛的酒,虽然中途也跑过几次茅厕,但肚子没被撑爆也算是天赋异禀。
他直挺挺的坐在横凳上,双眼发飘,像是在看着阿飞,又像是什么都没看。露在衣衫外的皮肤,从脖子到脸红成一大片,几乎要滴出血来,瞳仁散的像摔在地上的生鸡蛋,蛋黄蛋清搅成粘稠的一团。
现在要怎么办?阿飞窘迫的看着荆无命。作为走江湖不带银子的人,他可付不起酒钱。作为良心未泯的人,他也做不来撒腿就跑的事。
“荆无命。”阿飞喊了他一声,战战兢兢的小声道:“走不走?”
“唔?”荆无命的脑子已经糊成了一团浆糊,努力想了能有半刻才明白过来他的意思,迟缓的从怀里掏出三个钱袋丢在桌上。
阿飞顶着一张大红脸,拿起其中一个牙色钱袋。
这个钱袋针脚密实,前后两面绣着花鸟纹。嫩粉的花,翠绿的叶,鸟儿的羽翎斑斓,眼睛灵动,尖嘴细腿皆是清晰可见。绣工精细而柔美,显然是出自女子之手。他打了开,钱袋里装了半袋子的金瓜子。
阿飞丢下这个钱袋,又拿起一个白底绣竹纹,这是半袋子指甲盖大小的银珠子,每一粒都是等同大小。
最后,阿飞拿起黑底,用金线绣了字的钱袋。钱袋里放着厚厚一叠折好的纸,是金票和银票,商号印鉴不同,数额也不同。最小面额的是五十银,最大面额却有五千金。
“……”阿飞怔楞着数了几遍,有些怀疑人生。
树荫下放着一只窄榻,路小佳穿着轻薄的衣衫,长发散乱,侧着身子躺在上面打盹。怀中还搂着一只胖乎乎肉墩墩的小狗。
榻边放着一只小几,一只圆凳。白景烁把托盘放在小几上,坐在圆凳垂眼看着路小佳。
路小佳眼也不睁,抱着尚且没有臂长的雪团子盘膝坐了起来,被挪动的小狗不满的哼唧了几声,把脑袋塞到他的衣襟里。
白景烁把托盘里的白玉小碗拿了起来,挖了一勺带着果仁果粒的冰酪喂到路小佳嘴边。
路小佳耷拉着肩膀,懒洋洋的张开嘴,含住勺子。
又喂了几口,白景烁放下碗,掏出帕子,轻轻的给路小佳擦了擦嘴。
路小佳一直闭着眼睛,毫不反抗。手中揉着怀里的肉团子,似乎还嗤笑了一声。
白景烁放下帕子,又拿起碗,继续喂他。他脸上带着笑,眼中莹莹发亮。手上动作不急不慢,等路小佳咽下一口,才喂下口。
莫名的,有种既温馨又甜腻的味道荡漾在整个院子里。
站在屋顶的阿飞后颈上汗毛都要竖起来了,扭脸看向立在自己身边的荆无命。
荆无命很平静,面皮都不动一下。直愣愣的杵在那里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