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一滴泪,没有再说什么话,她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班始惊惶失措,抱着母亲的身子不放手,徒劳地想用自己的体温让她温暖起来,但她的身子越来越冷,越来越冷。
他松开手,呆呆地望着倒卧在雪地上的母亲,胸口像是被人塞进了一团冰渣般冷凝,竟连哭都不会了。
就在这时,前方又传来一声呼唤。
班始奔前几步,突见前方出现了一个人影,竟是父亲!
父亲的胸口扎着一把长刀,摇摇欲坠地站着,朝他伸出了一只手,望向他的目光中满是不舍。
班始浑身颤抖地望着父亲的胸口,那里插着一把锋利的长刀,鲜血不停地流下来,滴在雪地上如同盛放的鲜花,他终于大哭起来:“父亲,父亲!”
“阿始,不要哭……”父亲的嘴唇一张一合,说出了一句话,然后,他的身子骤然坠落。
一阵狂风袭来,卷走了父亲,雪地上就只剩下班始一个人。
幼小的班始低头望着地上斑斑的血痕,他陡然明白,父亲与母亲再也不会回到他身边了,今后纵使风霜雨雪如何相逼,也只能自己一个人去面对。
他的心一下子变得空空荡荡的,他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躲避风雪,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撑到找到避风处的那一天。
哀痛、迷茫、惊惶、委屈,种种情绪堵在他的心口,最后化成磅礴的泪水,倾泻在他的脸上。
“父亲!母亲!”他撕心裂肺地叫,漫天的风雪仍在狂肆地呼号,他的叫声在风雪的喧嚣中显得那样微弱。
自己为什么要活着呢?若是跟随父亲母亲去了……班始的心痛得快要裂了!
“你在哭什么?”
耳边传来一句问话,班始睁开眼,就见面前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一只漂亮的小猴子,正好奇地打量着自己,那双滴溜溜转的黑眼珠不知为何看着有些熟悉。
班始停止了哭泣,一时竟不觉得小猴子会说话是件稀奇的事,只有些不好意思说实话,“我,我冷……”
小猴子嘻嘻一笑,“这好办,我能让你暖起来。”说着便握住了班始的手。
那种温暖的感觉从手上传遍了全身,班始觉得自己就像泡在热水之中一样,全身都变暖了。
在这一瞬间,风雪的呼号声似乎变弱了,班始的心不知不觉地安定下来,他目不转睛地望着小猴子,问:“你以后就陪着我,好不好?”
小猴子转了转眼珠,“不行,我还有很多好玩的事没做呢。”
“我帮你做!”班始冲口而出,“你有什么事,告诉我,我们一起完成。”
然而小猴子还是不肯。
班始急了,紧紧地拉着小猴子的手不放,“我不让你走!反正你就要陪我!”
梁珏苦恼地望着近在咫尺的班始,第一次知道他竟如此缠人。
抱了他好一会儿,班始终于慢慢停止了发抖,手也变暖了,梁珏便想撤。
哪知班始突然八爪鱼似地缠上来,力气还很大,怎么挣都挣不开,眼睛仍然闭着,嘴里却叽哩咕噜地说什么“不走”。
难道说他还觉得冷?
毕竟他正病着,还是迁就他一点吧。
如此想着,梁珏便没再挣扎,任由他抱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