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哼,混蛋。”云别过头不想理他了,胸腔里的东西咚咚咚地敲锣打鼓。
“我来洗吧。”重泠在她身边蹲下来,如墨青丝差点垂落到潭水中。
潭水中,倒映着凝视对方的样子,唇角上扬,眼中有光。
“给你给你。”
重泠仿照她的动作,认真地洗起衣来。
他从未想过,有一天会用抚琴杀人的手来洗衣服。
山里简单的日子流水般缓缓地淌了过去,重泠恢复得很快,担负起了挑水劈柴的重活,他不知道是否找到了新生的意义。
这里有孩子们天真烂漫的笑声,有被这笑声围得团团转的她。
他想,再和自己的前半生做一个最后的告别,就永远留在这里,教孩子们抚琴,陪着她。
作者有话要说:
技能考试,各种焦虑,悬着心的感觉真特难受。
☆、跪拜·兜兜转转
云当然是不知所措的,在重泠提出下山的时候。
“你要走?去哪里?”
“去找一个答案。”
云看着他眼中的坚毅,突然想多问一问有关他的过去,可是,她抿紧了嘴唇,良久才弱弱地问了句,“你会回来的吧?”
重泠习惯性地对她轻笑,“当然。”
他转身就走,云在后面伸手欲拦。
“如果你不回来,我和孩子们可是会追杀你到天涯海角的。”她故作轻松地开玩笑道。
重泠闻言僵住了身影,停下脚步回望她,一字一句道:“那我在天涯海角等你。”
“喂,你又在说混话了。”
重泠见她跳脚,忍着没有笑。
她目送他下了山,开始陷入一段忐忑不安的等待中。
重泠乔装打扮一番,一路躲避着谢仇家的眼线,回到了附近暗冥阁的据点。
通常这个时候,阁主会在这里。
他看着这座老巷子里不起眼的旧楼,突然觉得陌生了起来。他在这里弹了十多年的琴,每天只做这一件事,甚至都没有仔细地看过这里。
他尝试着踏入堂中。
把门的黑衣人见他衣着古怪,戴着斗笠不见面容,出声问:“什么人?”
“重泠。”
“什么!?”守门的黑衣人震惊地道,“大人不是已经……”
“我回来了。阁主,在吗?”
“嗯在……在。”两个黑衣人颤抖着声音。
重泠终于重新跨入了这里,一切陈设都没有改变,越往里走,格局愈加精巧,穿过一片种满海芋花的庭院,他见到了阁主。
“阁主。”他尽量控制住自己已经发哑的嗓子。
那人转过身来,面具遮住了她的表情。
“好孩子,你还活着。”
这不是问句,在他的耳中,这只是句坦然淡漠的问候。
“您……一早就知道吗?”
“是的。”
重泠几乎无法稳住自己的双腿,“为什么不来找我?”
阁主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似乎是犹豫着不能开口,半晌,“想听真话吗?”
“请务必告诉我……”
阁主冷然道:“你已经失去存在的价值,我不需要你了。”
“存在的价值?”
“对。你做的够了,我不需要你了。”
重泠冷笑,他知道他废了,于她无用了。
海芋花在风里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