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人忽略安全出了事,家属索赔三百万,叫了很多记者电视台,闹得沸沸扬扬,到现在楼都没卖出去。
大家讨论了一阵子,也没讨论出什么结论,只能先这样,走一步看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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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会了,已经是凌晨,薛耀祖说:“先,送你,回去,休息。我,还,不能走。”
我说:“别啊,我一起吧。”
他有点讶异地挑了挑眉。
我说:“我是新闻系的,在这个圈子里肯定比你认识的人多,我去问问吧。”
他点了点头。
我又问:“那家属怎么办?”
他说:“已经,通知,了。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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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忙着压了一天消息,那工人的家属就来了。
是个老太太,头发都白了,剪的齐耳短发,整整齐齐的,还夹了一个黑色的小夹子,衣服和鞋子不新,但都挺干净的。
她可能是哭了一路,眼睛是红肿的,但看到我们的时候倒没哭,挺平静地自我介绍:“我是张铨的妈妈。”
我们带她去看尸体,她盯着看了会儿,这才又哭了起来,特别撕心裂肺的哭,坐在地上半天扶都扶不起来,把旁边的人都给吓得,生怕她哭得背过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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认完了尸体,暂时还不能领走,警察还有点手续要办,我们就先带老太太去工地拿张铨的遗物。
老太太一路很平静,就是看到了遗物又开始哭,这次哭得很沉默。
遗物也拿完了,薛耀祖说:“您还,没,吃饭,吧?随便,在,附近,吃个,饭吧。”
老太太看他一眼,问:“你是薛总吧?”
薛耀祖点点头。
老太太说:“张铨提过你。”
薛耀祖没说话,估计也不知道对方的意思。
老太太说:“我吃不下,你们去吃吧,我能在这里待会儿吗?”
薛耀祖说:“当然,可以。”
我看这情况,就干脆点了外卖送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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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坐在张铨的宿舍里吃外卖,老太太确实吃不下,勉强在吃。其实我们也吃不太下,也都挺沉重的。
我问:“您家里还有其他人吗?”
老太太说:“没了,张铨他爸很早就走了。亲戚有,但不怎么来往。”
薛耀祖试探地问:“家里,是不是,有难处?张铨,突然……我们,都,很惊讶。”
老太太说:“没有,以前过得还没现在好,张铨说你这里做事比别的地方阔绰,逢年过节都有东西往家里发。这两年他跟你打工,家里还存了一点钱,还说等过完年去我们家那里看看要不买个房,我们那里小地方,房子便宜。”
薛耀祖和我互相看了看。
老太太又说:“给你们添麻烦了。”
薛耀祖赶紧说:“没,没。”
老太太说:“我想多看看他,你们能帮我说说吗?”
我赶紧说:“当然能。”
我跟薛耀祖把老太太夹在中间想扶她,她反倒不好意思地说:“我没事,谢谢你们。”
薛耀祖边走边说:“家里,有什么事,要,帮忙,的话,您,跟我说。”
老太太说:“没什么事。”
薛耀祖又说:“他,是在,工地,出的事,公司,会,发,抚慰金。”
老太太有点惊讶地看了看他,说:“还给你们添晦气了,不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