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只是单纯想跟您‘叙叙旧’。”他说着扬起手中照片,“我还有些好奇,您把这张照片放在办公桌抽屉里,是何用意?”
罗长浩面色一凝,声音干涩道:“告诫自己,再也不要做让自己后悔的事,要坚持正义,绝不姑息任何邪念和罪恶。”
程彧闻言轻笑,语气里不无嘲讽:“原来您这个好官是这么来的。”是以他父亲的生命,他一家的幸福为代价。
几分钟后,程彧走出市政府办公楼。
视线扫过对面一排路灯时,仿佛看到二十年前的那个少年,看见他清瘦的身形,倔强的眼神,以及内心的愤懑和挣扎。
那时他刚出院,在小旅馆的镜子前揭开脸上纱布,当即崩溃,拿了刀就要去找那些人拼命,被母亲死死拦住。母亲拿着水果刀对准自己胸口,要他发誓绝不冲动。
她说,只要留得青山在,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他用了二十年。
也许,是他的一生。
回别墅之前,程彧的车在海边停了一会儿。
他蹲在沙滩上,从口袋里拿出从罗长浩那里带回的那张黑白照片,又掏出打火机,用手掌小心当着风,点燃,看着它一角卷起,一寸寸化为灰烬,最后消失在风中。
他在心中默念,爸,妈,请安息。
程彧回到家,一进门就看到白露坐在沙发上,手里捧着一本书,灯光下,她柔和的侧影看起来娴静美好,动人心魄。
她听到动静立即望过来,眼里流露出期盼实现后的满足。
他走了几步又停住,站在那里看着她起身,一步一步朝自己走来,眼里带着似有若无的急切。
他敞开双臂,接住她,抱紧,亲下她额头。
“怎么这么晚了还不睡?“
“睡不着。”
“我不在睡不着?”
她不说话,脑袋贴在他胸前,他抚摸着她柔顺的长发,低喃:“白露。”
“嗯?”她的声音软软的,好像不是经由耳朵,而是直接传进他的心脏,再沿着血管传至大脑。
“白露。”
“小白。”
“我很想你。”
他今晚有种重新回到十三岁的感觉,然后像是跨越了三十年再回来。
很遥远的路途,所以,很想她。
他捧起她的脸,看着她的大眼睛,那里永远黑白分明,像是一个永不被污染的世界,他低头,吻上她的唇角。
同一时间。
在夜色掩护下,一辆车停在一处院落的大门口,下来一位年逾五十头发斑白的男人,此人正是市公安局的陈副局长。
房间里,已有人恭候多时,“您来了?”
“嗯,今天有点空,来看看你。”
陈副局长打量房间四周,“在这里关了几个月,也该让你出去透透气了。”
“不急,您先看看这个。”年轻男人说着从柜子里拿出一叠纸,递过来。
“经过深入调查,这个静心斋的幕后老板果然是程彧。这个地方名为私人会所,实际上是一个钱权交易的场所,除了面对面的交易,还有一种新形式:这里每一间包房都陈列有各式古董,其中混杂着某些官员的私藏品,当然大多为赝品,行/贿者用真品的价钱买走假的,就这样神不知鬼不觉地完成见不得光的交易……他们那里管理严密,我们设法争取了一个新来的服务员的‘配合’,才得以打开缺口,这个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