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离开,除了一份离婚协议书什么都没留下,背影干净利落又无情。
周雪娴坐在那儿一动不动,由无声默片变为黑白静片,无声无息地掉眼泪。
张思晓微微叹一口气,递过一包纸巾。
何苦呢。
不是很懂你们的世界。
“等一会儿,再等一阵子,会好的,会慢慢好的。”周雪娴小声呢喃,声音越压越低,直至消音。
希望如此吧。
张思晓这么想着,内心隐隐有些不稳。
好像即将有什么糟糕的事等着她。
不得不说她的直觉有时候莫名地准,不安的预感在不久后果然得到了印证——
一是她的病情复发了,二是彭沿的工作上遇到了棘手的难题。
这两样事情撞到一起的结果是,他们之间的感情开始岌岌可危。
九月尾的时候,她回家住,日常跟他在微信聊,眼前突然一黑,当初在公司加班到疯魔的头痛又来了,她慌得不行,偏偏此时家里无人,爸妈出去亲戚家拜访,不到餐点后的时间是不会回来的。
而彭沿一反常态,像是因为一些重要的事情离开了,没有及时回她。紧握的手机没有震动。
当然,重新变回一个瞎子的她,就算他回复消息了,她也看不见。
所幸这样无助痛苦的状况只维持了十几分钟,在她正摸索着打固话求救的前一秒。
没多久她又恢复原样,然后发现彭沿仍未回复她。
她也不是当初那个因为不回复消息就动不动删人的中二少年了,在藤椅上静呆了一会儿,等脑袋里的余痛慢慢消散,她决定自己单独去医院检查一下。
先谁都别讲。
周六夜晚的市一医院总是人潮高峰期,张思晓好不容易越过重重人障出了医院的大门之后,被降温的夜风吹得有些冷,她环臂抱着自己,把单薄的开衫拢紧,伸手拦出租车——
脑袋不合时宜地回放医生严肃说的话。
“照你这么说,你的失眠症难以根治,即使得到了充足的睡眠,你的病情还是会时不时复发,说明你的身体已经过度消耗透支到不乐观的地步。”